凌晨鼻子堵得慌,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因为今天心里也堵得慌。
二叔就这样走了。
其实三十年前就认识二叔,只不过那时候叫董老师,虽然因为学文科的缘故,失之交臂,不曾与他谋面,接受他的教诲,但在同学口中,他已是传奇般的存在了。后来我和秀娟结婚,便和她一起叫二叔了,至今也已二十多年了。印象中家里的相册中有一张二叔在我们结婚的时候坐在桌子旁招待客人的照片,起身翻找,却已不知放在哪儿。我们想每个人好像都是这样,美好总是留存在片刻,遗憾却是一辈子的事。
10月8日,正在家中吃午饭,我放下碗,刚转过身,秀娟接了二妈一个电话,说二叔不行了。我俩带女儿赶紧赶过去。
多年来,因为堂兄妹在外求学就业,就我离二叔近一些。我想就像前几次一样,赶紧送医院就没事了。谁知到了二叔家,他已经走了,静静地躺在床上,永远地走了。
秀娟说早上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看见二叔从门口过去锻炼去了,我背对着门,没见。谁知道这一没见,竟是永远地没见!
每天早上,我去上班的时候,总看见二叔从路边走过,隔着车窗,我只能望一望,心里想一想,二叔又去锻炼了。或者下午,我下班回来,走到小区门口,看见二叔远远走来,等他走近了,停下来聊一聊,关于工作,关于生活,关于孩子,几句家常话,往往可以解脱我的一些烦恼,特别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的话语总会恰如其分的出现,让我度过每一个难关。可是,有时候因为情绪不高,心情不好,就像学生怕见老师一样,居然会远远地躲他,害怕他又说我什么。二叔,我再也不躲了,也不怕你说我,可你还会在街道的转角处出现吗?
二叔是一个刚强的人。他从来都是把困难留给自己,不想告诉别人,印象中有四次他病的很厉害。一次是去山东送小镇上学,刚好我堂兄在山东,便让他安排接二叔。二叔回来后,常常对我说,你兄弟太好了,还专门开了一辆好车接他,给他添麻烦了,你叔屋里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必须亲自去。他从来就这样,把别人对他的好,永远记在心上。可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去山东,因为脑出血,还到医院抢救过。直到很久以后,才听二妈说起这件事。第二次是我在博立上课,突然一个同事打电话说,你赶紧来,你二叔晕倒在门口书店啦。我赶紧跑出来,二叔已经醒来,我要扶他去医院,他说这会天没事了,先回。我开车送他回家,他说这回多亏姚伟峰(给我打电话的同事)和潘总(银河书店老板),你以后没事替我谢谢他们。第三次还是我在学校的时候,这回是二妈打电话,说你上医院来。我到了医院二叔和二妈已经从医院出来,二叔偷偷对我说,这两天不知道咋啦,尿血,我检查一下。我劝他到西安看一下,他说好。那一天我借了一辆车,和大舅二妈他们一大早开车去西安。到医院又是拍片,又是检查,医院没有床位,还到外面租住一个宾馆。安顿好,二叔说,没事你赶紧回,你还要上课呢?那天我一个人,开着车回芮城。因为高速修路,好半天找不到高速入口,耽搁了半天,回到家已经快十点。秀娟很着急,说二叔都打了好几个电话。后来手术很成功,二叔也坚持锻炼。一切看起来都很好。第四次就是这次了,我想着就像前几次一样,你还会好起来的,可是老天就是样不随人愿,你却再也没有醒来,真的就这么走了,我多希望电话响了,又是你说,引平,你来,还有啥事你有空吗?二叔,你说话呀,我有空,我一直有空,哪怕是去天涯,去海角,只要能治好你的病,只要能醒来,去哪都行,我不忙,不怕麻烦。
可你就这样走了,安静地走了。没有麻烦任何人,就像你活着的时候。
每次周末,你都问皮皮从运城回来了没有,还有什么题不会,我再给他讲讲。皮皮考上大学走了,可他会永远记住你的!
每次见我,你都问我妈身体好吗,要让她记得按时吃药,没事多问问她,她一个人不容易。我会记住你的话,照顾妈妈,还会想过去一样,经常看望二妈,也会照顾好板桥爸妈的,你放心!
天亮了,明天就是下葬的日子,今晚我要为你去守灵,让你再多陪我们一会!
二叔,我们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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