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快乐的驴子说”, 第24篇说
今天是二叔十三年忌日。
二叔去了,二叔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永远离开了他爱着和爱着他的人!
农历二零零八年正月十九日晚,忙碌了一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踏上了回家的路。20点45分,这个让我一生刻骨铭记的时刻,四叔打来电话说,二叔在18点的时候已经去世了,让我明天一早赶回老家!
犹如晴天霹雳,我的泪水倾泻而下,我的二叔没了,我再也见不到曾经疼爱我、关心我的二叔了,他就这样永远离开我了,离开了这个曾经给他带来快乐亦或是痛苦的世界。而在他人生的最后时刻,我却没能陪在他的身边,这成了我一生的遗憾!
泪眼模糊中,二叔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眼前,渐渐清晰如立对面,慈爱而安静地看着我,一如记忆中那样鲜活,那些陈年往事,在心底渐渐泛起。
爷爷有四个儿子四个女儿,在所有兄弟姐妹中,父亲排行老大,二叔排行老二。二叔得过痨病,身体一直比较羸弱。随着年龄的增长,病情更加严重,咳嗽厉害的时候,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二叔是个要强的人,体力活不是他的强项,但他头脑灵活,肯钻研,好学习。在儿时的记忆中,那时候村里还有生产队,他是果树技术员。为了增加集体收入,村里的南山上,全部种上了山楂树、梨树、桃树等果树,大约要有上万亩吧,管理工作都由他来负责。
春天他会带领大家追肥、修剪;夏天他又总是忙着指导大家如何防虫,如何增产;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在漫山遍野的红色中,他会跑前跑后告诉大家如何采摘,怎样保证不会人为造成果实的损坏;而冬天,是引水等基础设施建设的最好时机,他又会召集大家,为来年的丰产做好准备。这就是二叔,一个勤劳而负有责任心的人。
无论春夏秋冬,我总是喜欢跟着二叔,看花谢花开,感受丰收的喜悦,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成了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后来,实行了分田到户,山上的果树也被分给了各家各户,劳动积极性得到大幅提升,万元户逐渐增多起来。再后来,由于水果的价格出现下跌,很多果树都被村民砍掉了。而现在,曾经漫山遍野的郁郁葱葱,曾经富饶而美丽的果园,基本成了秃山,已经是一副荒废景象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二叔看到大棚种植蔬菜的经济效益不错,就先人一步,成了村里最早种植大棚的人。那时候大棚种植算是个新鲜事物,对技术要求很高,稍有闪失就会血本无归。但二叔凭借自己的韧劲,刻苦钻研,并多次出外考察,终于掌握了一手资料,并加以改进利用,取得了很好的效益。后来在他的带动下,村里很多人都开始搞起了大棚种植,很多人家因此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
二叔一生未娶,虽然二叔的身体不是很好,但在他年轻的时候,由于有手艺懂技术,也获得了一些姑娘的青睐,但由于种种原因,最终都没有走到一起。而到了中年,二叔担心成为拖累,所以也就没有了娶妻的想法。二叔一直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直到领养了堂弟,堂弟对二叔很是照顾,也很是孝顺。堂弟娶妻生子后,对二叔更是照顾有加,尽到了应有的孝道,二叔的有生之年也算是老有所依,享受到了天伦之乐。
每逢节日回老家,我也会带些礼品,算是表达对二叔的孝敬。二叔总是说,都是自己人干么还要花钱啊,但我能感觉到他高兴的心情。二叔家里栽了一棵石榴树,还有鸭梨和樱桃树,成熟的季节,他总会留上一些,等我回家的时候拿给我吃,他总是说,还是自家的好,不打农药,不用催熟剂,比外面买的强多了。
二叔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他去世的前一年,听人说养鸭可以挣钱,于是他就开始琢磨和研究起来,在二叔的示范带动下,养鸭子成了致富的方式之一,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其实,二叔的去世也与这次养鸭有直接关系。由于冬天温度低,所以鸭棚中需要用炉子取暖。有一次,溅出的火星引燃了大棚,二叔在扑救的过程中受了伤,因为多年老毛病导致呼吸系统老化,所以加重了他的病情。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还是没有挽留住二叔的生命。
这就是二叔的一生,坎坷而多歧,一如土生土长的父老乡亲,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二叔可以安享生活,可以享受儿孙绕膝的时候,却猝然离世,不禁让人唏嘘不已,子欲养而亲不在,人生大悲也!
呜呼,打字的双手已颤抖,模糊的双眼愈发润湿,希望已在天堂的二叔,能理解我现在痛彻心扉的感受,能感知我对他的不舍与思念。
阴阳相隔,怀念更甚!
二零二一年正月十九日,写于二叔13周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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