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与天池山本一山的两面,从东门入为花山,从西门入则为天池山,无论从哪侧进入,最终都要汇合于莲花峰那处大石。上半年曾从天池山一侧登山至顶,却因突降大雨,未尽兴而归,这次借闲暇时间,从花山一侧再次登山。谁知前两天尚有蓝天白云,今天却又是阴霾密布,一如上次登山。
花山称之为山,其高仅一百七十余米,而称其为丘,它却也山石嶙峋、密林丛丛。苏州这样一个以平原为主的城市,的确也只在西南这一隅有些小山,可以供人体味“仁者乐山”的境界。因此这花山便也如苏州园林般,旨在于精细处下功夫,便把个小山打磨成了微缩的盆景,清、奇、险、峻,倒也一一俱全。
远远望去,花山并无山的伟岸,只如小丘般平平无奇。进了山门却是蔽日遮天的树林,身在这样的山林中,也就难识山峰的高低与山谷的狭阔了。除了山林,更有许多大小各异的山石。而在山石与密林中开出的一条条小路,蜿蜒曲折,或幽深,或险峻,便也把这座不大的山,生生营造出一种名川大山的意味。山林间翠岩寺佛黄色的山墙在大片大片深绿色中,寂然无声,便有着静谧的和谐,而寺庙遗址处保留下的几根石柱及几座大师的舍利塔,虽无佛殿佛像那样华美,但却多了许多凝重,倒有些历尽繁华色相之后的空明之感。穿过遗迹,即到了登山之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仙师不常有,先人却常有,许多知名不知名的先人留下了许多石刻,多到好些已经被肆意生长的苔藓模糊了本来的样子。想来再过一段时日,它们也将会被自然掩埋,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上山的阶梯皆在巨石上凿出,陡峭而狭窄,登山就有些登山的乐趣了,花山又称为华山,大概这些略带险意的阶梯也有些神似吧。山确实不高,刚刚开始气喘,就已经穿过了密林,再转个弯便到达了峰顶。峰顶处的山脊倒是开阔的,山风毫无阻拦的吹来,吹得衣衫猎猎作响,略带凉意的风不屑一顾地穿过身体,吹得整个灵魂都通透了起来。天色不好,遍布着灰云,天也就显得低平了许多,在低平的天边远处的景物模模糊糊的有些朦胧。向西望去,大片大片的绿色,其间安插着一片片白墙黑顶的农宅。而向东望去,则是大片大片白花花的楼房工厂,再远处,便是高楼大厦,也是如今的城市标志。山的两面倒像是两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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