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树宾
暮秋初冬时分,簇簇苇絮随风飘扬,群明湖畔水落石出,一片片裸露的碎石滩涂,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很有情调的游乐场——
一对儿而立之年的夫妇,正领着天真烂漫的小子,捡拾脚下的薄石片比赛打水漂;而另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妇,却从碎石下面的淤泥中挖出了一条小泥鳅。
定格这个画面的瞬间,突然回想起儿时与小伙伴挖泥鳅的场景……
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个夏末秋初的午后,我家院子东边、五队场南边小河沟已经慢慢干涸,一群小伙伴正光着屁股在淤泥里挖泥鳅。
紧挨着河沟的一排大柳树上,除了一群吃饱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家雀儿,偶尔还有一两只知了撅起屁股滋尿儿,把正聚精会神找窟窿眼儿的小伙伴吓一跳,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鼻子,就把自己抹成了泥猴儿。
在一场哄笑声中,泥猴儿又发现一个正冒泡儿的窟窿眼儿。只见他双手五指并拢,“嘿”一声,便插进了臭烘烘的污泥里,随后蹙着眉头双手合拢,就攥起了一条大泥鳅。
不料,光滑的泥鳅还没让他来得及显摆,就一个摇头摆尾,滋溜一下就从他的指缝中钻了出去。
“卧槽,还想跑……”泥猴儿一边嘟囔,一边迅速甩掉手上的淤泥,右手一伸就掐住了泥鳅的脖楞梗儿,顺势扔进左手抄起来的小盆里……
初中时,去五干沟炸过不少鲤鱼、草鱼、戈雅,也到刘通庄河里摸过几次螃蟹、河蚌、王八,渐渐地,就不再喜欢吃那一股土腥气的泥鳅了。
再后来,全国各地的生猛海鲜、鱼虾河蚌吃了个遍之后,老是在恍惚之间,回忆起姊妹几个抢老妈白菜锅里煮的蚂蚱、炖的泥鳅情形。
前些年,与同事去华龙采访,人家一听我口音是本地人,就餐时就特意嘱咐厨师做一个“猛龙过江”,当时有点好奇。
等服务员端上桌才发现——所谓的猛龙乃是一条条趴在海碗中的泥鳅。那阵势,还别说,呼之欲飞!
原来,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曾经上不了台面的土腥玩意儿,因富含钙、锌、磷、硒而成了吃货眼中的滋补品、招待贵宾的美味佳肴。
前几天写的一篇《酥鱼》,突然被那么多人关注了。
现在回想起来,估计就像那个两个多月涨粉破千万、单个视频播放量过亿的张同学一样,也是戳中了一代人的回忆和青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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