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表里有一个异地恋的女孩,一放假便去了杭州,去看相距千里在她零点零零零零一毫米心尖的男孩,然后短暂相聚匆匆离别。她借用木心的话说,以前车马很远,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现在网络很快,诱惑太多,唯有珍惜。我被三两行简单文字背后的复杂感情触动。
大人们都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很好的时代,我们也这样以为。网络发达,我们不用再翘首以盼鱼雁传书,可以随时与思念的人隔着屏幕聊天;交通便利,我们不用再昼夜不息快马加鞭去见想见的人,辗转几站地铁就能从城市的一端抵达另一端。“天涯若比邻”“千里江陵一日还”不再只是诗人天马行空的想象、半醉半醒时的呓语。可是尽管拉近了空间的距离、节省了时间的花费,人与人间的关系却变得微妙、心与心的距离变得疏远。联想到了不久前看过的一句话:“你不玩微信、不刷微博,那样很好,因为你想说话的人就在你身边”。刚从高中升入大学、身处异地的自己深有体会。现在再无同桌,近在咫尺的人从陌生到熟悉,分享彼此的过往与历程、眼前身边的喜乐与见闻,一个梗可以调侃一学期。现在有朝夕相处的室友,逗我们一起笑惹我们一起哭的却是屏幕里网络上与我们无关的人的段子与故事,我不知道这些看过便忘的笑与泪是否太单薄。
小时候妈妈帮我注册过一个新浪博客,里面记录着我稚嫩的文字与日常,比如一首泰戈尔《榕树》改编,比如和几个小孩扮演欢天喜地七仙女,比如一小对面奶茶店的阿姨很友善。很奇怪这些记忆是怎样烙印在了我的心里,我知道那时候新浪里都是一些暖心的故事与热爱生活的人。那时候还没有微博与热搜,没有多少人围观娱乐明星的生活,也不会有粉丝的撕逼闹剧,更没有键盘侠的颐指气使。之前的博客我忘记了密码,后来尝试各种办法我终于重新进入网页,但完全找不到以前的痕迹,剩下的只有热门。寒假的时候无意看到了一个当红花旦很久以前的博客,同样记录着心情与日常,有对父母的感恩、演员职业的感悟、行走各地的愉悦,每篇文章末尾的留言虽然不多但足够简单。而她现在的更博收敛着性子精简着表达,除此之外就只充斥着各色广告各种宣传。点赞转发动辄上万但评论里也不乏不知居心的黑子。想到这里多少有些心寒。
还有一天,麦霸室友嚷嚷着想去看周杰伦的演唱会,然后大家都提到了网易云里Jay每首歌过百的评论,歌与曲的背后,那些娓娓道来的故事与回忆,那些年少轻狂的遗憾与精彩,我们羡慕。室友说,要是再生得早点,像85后或者90左右,拥有一个周杰伦或者五月天承包的青春该多好。那个时候的歌很经典,情书很美,我们也听过许嵩徐良汪苏泷,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成了非主流的标签。我们还可以随随便便发条消息或秘密告白,没有回复或是后了悔还可以撤回否认,我也见过有人看电影身边的人换了又换,我只是感到凉薄觉得少了点什么。
很多时候我会花时间读一些碎片化的文字,很难静下来完整的读一本书;我会坐在公交上刷着手机而忘记欣赏沿途的风景;我会绞尽脑汁地想一些文字发一些照片到朋友圈而忽略内心的真实。我想尽可能的改善,但持续不了多久。我发现,大家都是这样的。
从前 书信慢车马远我想要经历读金庸古龙,或者是听周杰伦五月天的从前,但我知道回不去。余光中的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时间如水,再密的网也网不住一滴湛蓝。我也在周记里写过:素面朝天的我们,是很多人想回都回不去的曾经,不要去缅怀过去而应该去雕刻现在拥有的时光。
很高兴网络改变了我们认知世界的方式,我也清楚我们幸运地身处一个随时都可以见证奇迹的时代,但我宁愿书信慢车马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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