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你坐我摩托回去吧！”冬子小心提议。其实冬子想和梅子一起到一个小馆子吃顿饭。他忍住没说。
“我还是要把木兰骑回家，要不明天就不方便了。”梅子委婉地说。
“那我送你，天都这么黑了。”冬子心里不放心。
“冬子，这一次麻烦你了，你工作那么忙，我这边你以后不要再费心了。”梅子狠下心说出这番话来。
秦山和林燕坐在座位上，一直等《我心依旧》这首歌唱完才起身。演院里已是空荡荡，秦山这才拉着林燕的手走了出来。他们在街角找了一家露天小面馆，吃了一碗面条填饱了肚皮，看着彼此，开心地笑着。
把林燕送到镇政府家属楼下，秦山打着电筒摸黑回到前门中学。
梅子回到家，母亲已经打理完厨房里的杂活，和父亲坐在一起等她回来。
“我来给你热点吃的。”看着无精打采的女儿，梅子妈十分心疼。
“妈，我在外面吃过了。”梅子不想吃东西，就编了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梅子下午让人带口信说去看电影了，梅子妈以为梅子看完电影回来会开开心心的，不曾想，本来活泼俏皮的女儿竟变得沉默不语了。梅子妈又是心疼又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团团转。
“你能不能消停一下，转得让人心烦。”梅子爸半晌都没吱声，突然放了一个闷炮。
“你这老家伙，吓我一跳。”梅子妈没好气地顶起了嘴。
“你坐下，坐下。”梅子爸烦躁地招着手。
梅子妈和梅子爸咕咚了半天，决定要尽快把梅子的亲事落实下来，管他是秦山还是别的谁，只要能嫁给一个教师，他们就知足了。
第二天早晨，梅子头很痛，估计是空着肚子又吹了冷风造成的。她喝了点热粥又躺了下来。
睡了一觉，头不痛了，完全好了。她起了床，坐到母亲身边，在门前晒太阳。梅子妈在一旁把毛衣的最后一点袖口收了口。
“梅子，你下午正好不用去店里，帮妈妈把这件毛衣给你秀娥姐送去，都织了好久了，再不送去，他儿子都要穿小了。”梅子妈想借机让梅子散散心。她私下里也想让梅子去学校走动走动。
元旦第二天没有课，秦山一觉睡到已近中午，早午餐还是合一次吃完。前几日一直往居委会跑，有点累，顺便找借口让自己偷点懒，脏衣已是成堆。他打开音乐，泡好衣服，靠在床上抽着烟。
唱机里，崔健正热情地唱着《一无所有》，他熄了烟蒂，从窗外扔了出去，也跟着吼了起来，“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音乐在跳荡着，屋里的空气也好像欢呼雀跃、愉快地流淌起来。
他想到林燕，独自笑了。
他和林燕约好，今天下午一起去江边玩。他赶紧把衣服洗晾好，又忙着收拾起屋子。
“万一人家林燕来了，那不是太掉面子了。”他心里想。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别把人家吓到了。”他禁不住又自我嘲弄一番。
秦山推出自行车，好似一阵风，穿过校园。在校门口的小桥上，梅子推着木兰在桥面上边走边发呆，小木兰忽左忽右乱摆动；秦山从校门口冲出，她的心一慌，笼头蹭到人家自行车轮子上。梅子怔住了，这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吗！她刷地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
秦山也是一愣，“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年轻人对漂亮的女孩总是多一份留心。
秦山心里急着赶路，脑子里的这个念头只是闪了一下，也没多问，一溜烟把车骑远了，扔下梅子独自怔在那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梅子叹了口气。
女孩的直觉，“这家伙肯定是去约会，脸上那种甜蜜是约会才该有的。自己在他心里根本就没留下影子。”梅子又叹了口气。
走进熟悉的校园，一切都是老样子，只是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长大了，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梅子把木兰停在校园里的拐角处，索性逛了起来。
教学楼边上的一排瓦房是教师家属住家。她上初二那年，班主任新结了婚，新娘子很漂亮，她和几个同学下课扒在门边探头探脑往里瞧，新娘子出来，她们像受惊的小鸟一样，呼啦跑开，惹得新娘子直发笑。她和她的同学们喜欢看那新娘子，于是天天拿着饭盒去她家外面的水池子上淘米。美好的时光总是轻易流逝。梅子轻轻摇了摇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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