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公众号和简书账号,又认识了许多有才华的朋友,我称呼其为文友,因文字而结缘的朋友。大家一起交流写作心得,互相加油打气。写文之路本就艰辛,正是因为有了文友间的鼓励,我才能继续坚持下去。
由此想到上高中时,曾有一个时期喜欢结交笔友。笔友,意即笔端的朋友,两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通过鸿雁往来,用笔尖的文字交流情感,成为朋友。
就像网络时代的网友一样,笔友是那个没有电脑网络的时代,怀有文字梦的青少年之间交流沟通的一种方式。那时报刊杂志还很盛行,许多文章的末尾都附有作者的详细地址。
当我读到喜欢的文章时,就按文末的地址给作者写信,谈一谈自己的读后感,表达一下自己对文学的热爱之情,以及对作者的敬仰之意。最后小心翼翼地问一句:可否发展成为长期交流的笔友云云。
有的信寄出去就石沉大海,任我望眼欲穿,它就是杳无音信。但有的却能收到回信,受到鼓励的我,赶紧提笔再回一封。一来二去,相聊甚欢,渐渐地少了拘束,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我的笔友都是我从作文书上搜寻来的,大多都与我年纪相仿,所以也更容易沟通。一开始是一本正经地谈文学,引经据典地装博学。你写一首小诗,我搜肠刮肚地和一首;你引用了一段名言,我翻遍书籍回你两段。一派勤奋好学,你追我赶的良好局面。
不过话又说回来,都是年少无知的普通孩子,对文学又有多少了解和感悟呢?现学现卖一两回后,就露了原形,被打回了生活的实处,文学交流变成了各种吐槽。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纪,却偏偏有许多的烦和忧。学习的烦恼,生活的乏味,不被理解的苦闷,这些不方便和家长说的话,可以在纸上尽情地向笔友倾诉。
和我通信时间最长的笔友,是个南方女孩。具体地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收到她的信,我都会很开心,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她的文字温婉真挚,如同江南水乡般清新动人。我从小就向往江南的小桥流水,每次读着她的信,看她笔下的江南风情,心里就更生出几分渴望。暗暗立志:将来一定要考个南方的大学,亲自去体验一下水乡生活。可惜这个愿望最终还是落了空。
那时与外界的联系并不多,所以收到笔友的来信是一件很骄傲的事。在别人羡慕又好奇的目光中,从传达室老头的手里接过信,心里别提多得意了!有好事者立刻围过来问:“谁的信啊?”带着一点骄傲,一点矜持,故作淡然地说:“笔友。”这两个字说的不轻不重,但却刚好能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带着几分欣喜和激动,躲开大家的视线,找个安静的角落,轻轻的撕开信封,急急地展信阅读。读一次还不够,还要再读两次,三次,只因那信来自遥远的地方,带着远方的气息,所以格外珍视。
给笔友写回信,也是一件慎重的大事。临窗而坐,铺开精挑细选的漂亮信纸,一手握笔,一手托腮,看着窗外的天空,凝神细思。先在心里组织好语言,然后下笔如飞,洋洋洒洒,一挥而就。
信写好了,还会花点小心思。比如把信纸折出各种花样;春天到了,摘一片绿叶,寄去春的希望;秋天到了,摘朵小野花,寄去秋的思念。
与笔友的你来我往,为我平凡的学生时代留下了温馨的一笔。那种陌生人间的文字情谊,纯真而宝贵,让人每每想起,都倍感温暖。当时由于通讯和地域的局限,我们与外面的世界缺少联系。但是年少的心又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渴望,笔友的出 现,刚好打开了一扇通往外界的窗。
后来因为学习紧张,与笔友的联系逐渐减少。等到网络出现后,笔友就彻底沦落为历史名词。有时会怀念鸿雁往来的日子,那些写在纸上的字,带着手的温度,字里行间透着写信时的心境。用目光一遍遍摩挲过的信纸,温暖而美好。
现在的网络越来越发达,社交平台越来越多,好友加了一大堆,但是交心的没有几个。但是自从认识了一群喜欢写字的文友后,我又找到了以文会友的熟悉感觉。来自天南地北的一群陌生人,因文字而结缘,隔着冰冷的屏幕,用文字架起一座友谊的桥梁。
当我绞尽脑汁地写出一篇文字,心怀忐忑地发布出来,文友的每个喜欢和认可,都让我倍受鼓舞。我知道自己水平有限,面对文友的谬赞时,总是莫名的脸红心慌,唯有督促自己更加努力。
从笔友到文友,改变的是工具和形式,不变的是对文字的热爱。写文的路上,有这么一群可爱的文友相伴,倒也不孤单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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