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块7毛5

今天去面包房，看中了一个点缀着两颗红色樱桃的方形白色奶油蛋糕，和另一个裹着椰丝的圆形芝士蛋糕。两个蛋糕大小差不多，都是小小的，价格也一样，都是12块8。只不过奶油蛋糕买两个的话会便宜点，19块5两个。我纠结着买哪一个。其实更想吃奶油蛋糕，有水果点缀、还有夹心，但看了生产日期都是昨天的，而芝士蛋糕是今天生产的。拿起放下、拿起又放下，犹豫了好久，我最终拿了一个芝士蛋糕准备去付钱。但走到前台，我又反悔了，于是返回冰柜前，打算换回奶油蛋糕。

这时，冰柜前有一位老奶奶也在挑蛋糕，她手里拿着一个奶油蛋糕。看我放下芝士蛋糕、拿起奶油蛋糕，她突然提议我们一起买。我挺惊喜的，说好呀，然后算了一下，说19块5两个，那差不多是10块钱一个。她算了一下，说对，9块7毛5一个。我又艰难地算了一下，好像是的，心想，她竟然算得这么精细，还这么快，我的数学还不如老奶奶……随即又觉得她小气，难道2毛5也要算得清清楚楚吗？

然后我们一起去前台付钱，我问她还有买什么吗，她说本来还要买，先不买了。我想大概是怕结账不好算，于是就回了一句，噢。然后我用手机付了款，19块5，这时老奶奶掏出了一张二十块。我惊了，因为我没有零钱，准确地说是一毛现金都没有，没法找给她10块2毛5。于是我问她，你有微信吗？意料之中，她说没有。这下如何是好……

我突然想起来，问店员可以换零钱吗？店员拿了两张十块出来。我松了一口气，但还在纠结2毛5怎么办，恐怕店里也没有吧。没想到这时老奶奶接过两张十块，然后把更新的一张递给了我。那句“2毛5怎么办”就这样卡在了我的喉咙里。我接过钱，说了句嗯好哒，离开了。

路上我想，我是不是把老奶奶想得太小气了，习惯了从细节推理，但这次好像识人失误了？手里一直捏着那张崭新硬挺的十块钱，又想，她买蛋糕是自己吃，还是给老伴儿吃，还是给孙子孙女吃？她算那么精细是省吃俭用习惯了吧，省下来的钱大概都存起来了，是给自己养老，还是留给孩子，还是留给孙子孙女呢？

看了好多家水果店的草莓，终于找到了一家草莓不那么巨大、畸形的。14块8一斤，一大盒一共21块。老板娘按下二维码收款机上的21，我突然问，可以给你十块现金再转十一块吗？老板娘看了眼我一直捏着的十块钱，爽快地说，可以啊，先把现金用掉。我道了句谢谢，解释说我都不用现金的，这是刚才买面包的时候一位老奶奶给我的。这才想起刚才没和老奶奶道别。

她买蛋糕是自己吃，还是给老伴儿吃，还是给孙子孙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