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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飞蛾在扑火前,是否明白它即将面对什么?或许,它明白,但它无法摆脱这光和热的诱惑,一如当初的我。
我叫宋振云,因为家庭变故,我在高中辍学,孤身离开了家乡,当时的我凭着一股闯劲冲了出去,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迷失了方向。
我在饭店端过盘子、送过报纸、还当过一个月装卸工,经过三年多的波折,我才意识到,没有一技傍身的自己,就是社会上最低微的角色。
我迷茫、痛苦、焦虑,想起了去世的爷爷更是万分羞愧。父母双亡的我,由爷爷抚养长大,爷爷在我身上寄予厚望,我却不争气,连高中都没念完。
我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直到认识她以后,我的人生进入了转折。
那是在一个星级酒店当钟点工的时候,一个同样当钟点工的女生,叫玉梅。
她主动找我说话,帮我干活,我当时并不知道她的想法,以为她是喜欢我,天长日久,我也就渐渐开始喜欢上了她。其实后来回想,当时太年轻了,我们都没恋爱过,我是因为寂寞,而她,可能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魅力吧。
她长发飘逸,而且吸烟,衣服喜欢性感风格,幸好没有纹身,要不然直接劝退我,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们算不算恋人,她经常约我出去玩,一起吃烧烤,一起聊天,还喝酒。我就是那时学会的喝酒。但我们没有亲密的举动,每次想拉她的手都被她甩开,但是生气了她又会来哄我。
有时候,她会说家里遇到一些事,需要钱,我便把赚到的工资交给她,她就会对我好一点,说一些宠溺般的话。但后来,我的存款没有了,工资支撑不起我们的消费,我如实坦言,她当时似乎很生气,不再理我了。
等到发工资那天,她又联系我,她先是说家里有事,想向我借两千元,我当时的工资只有两千,但我没什么迟疑全给她了。之后我们聊了很多,她问我对未来的规划,我如实讲了我的迷茫。她沉默良久,忽然说:“要不然,你买点保险,受益人写我?”
我愣愣地看着她,心里被失望淹没了,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还是点了点头。
“好。”
第二天,她带着一个女生来找我,说是她朋友,保险公司的,给我定制了一份意外险。我按她的要求填写各种信息,并在家人栏填了她的名字。
但介绍保险细节时,那个女生讲到,合同所规定的意外赔偿,不包括自杀和违背安全规定的施工作业。她听了明显不高兴了,之后就离开了。
那天晚上,她约我到外面江边的桥上,风有些大。我到这里时,看到风吹得她的长发飞扬,万家的灯火长明,街道的霓虹闪烁,美如梦幻。
“你要是有房子该多好。”她轻轻的叹了一句。
我看着她的侧脸,这一刻,我知道她已经认可了我的人,这大概是我们一生离得最近的时候了。
“房子……就那么重要吗?”我太年轻了,总觉得爱情应该清澈如水,不该沾染铜臭味儿。
“为什么你觉得不重要?”她看向我,眼神犀利如刀,“你看这城市,到处都是房子,每一处灯火都代表着几十上百万的价值,还有医疗、教育等附加价值,你说不重要?”
她转过脸去,灯光衬得河水波光粼粼,只是天空昏暗,光照下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这么多房子,每一家都有男人,我只想找一个城里有房子的男人,凭什么找不到!我家里是很穷,但我是女人啊!女人想嫁给有钱人有什么错?非要嫁给你们这种臭屌丝吗?明明什么都没有,还总想找老婆,你们怎么不去死!”她最后一句是喊出来的,引得行人纷纷看过来。
“是啊,我这么穷,为什么还这么想找老婆呢?”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我想用我的生命为她创造一点价值。
“我知道了。”我苦笑着说道,“我想唱一首歌给你听,你想听吗?”
“什么歌?”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轻唱了起来:
“今夜我又来到你的窗外,窗帘上你的影子多么可爱,悄悄的爱过你这么多年,明天我就要离开。
多少回我来到你的窗外,也曾想敲敲门叫你出来,想一想你的美丽我的平凡,一次次默默走开。
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我有一天荣归故里,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对着你的影子说声珍重,假如我永远不再回来,就让月亮守在你窗外……”
她忽然扑到我怀里,轻轻啜泣起来:“你为什么没有钱,你为什么没有钱!”
我抚着她的发丝,这是我们第一次接触得这么近,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身离去了。
第二天,我就辞职了,我表示有急事要立刻离开,老板倒是很开明,即使刚发工资两天,老板还是特批给我发了这两天的一百多元工资,我拿上钱,开始了新的征程。
在签保险合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规则,意外可以,但不能自杀,必须是不违背安全规范的前提下出现事故。所以,我选择了意外发生率最高的工地。
从一开始的愣头青,到混迹过十几个工程项目的老人,这一干就是五年。这五年,我见证了很多起工地事故,基本上都是不遵守安全规范导致的,大多数人连保险理赔都得不到。而我因为必须做防护,不但没出过事故,还因为干活拼命,受到一位领导的赏识。
他指导我提了学历,还让我去考建造师证书。因为贵人相助,五年时间,我从工资三千的小工变成了工资一万五的项目经理,还存了三十多万,可以全款在城里买一套小户型房子了。
那天,恰好一个工程收尾,我看着手机里的余额,忽然特别思念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上了几乎没上过的Q,看了她的空间。照片里,她的容颜不复当初的娇艳了,需要化妆来维持靓丽,穿着花哨的衣裙,不知道她这五年经历了怎样的沧桑,我还看到了她和一个男人吃喝玩乐的照片。
我点开上面的聊天框,打出来一行字:“你还好吗?”
没想到很快她就回复了:“宋振云?你现在干嘛呢?”
“我在工地上。”
“我明天结婚,你过来呀!”
接着,她发过来一个位置。
看着她在婚礼上的笑容,不知为何,我并没有难受,可能是五年的艰辛已经磨练出铁一般的意志。
她白裙如雪,笑颜如花,只是新郎的脸上偶尔透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
我听着邻桌的聊天,她的丈夫也是农村人,据说和她认识五年了,四年前老家里传出拆迁占地的消息时,两人才确立了关系,只是占地一拖就是四年,刚刚落实到位,他家得了一百多万补偿款,要不是这样,可能他们还不会结婚呢。
我看着台上的一对儿新人,暗暗叹息着,她终究还是得偿所愿,就是不知道余生漫漫,能否相爱共白头了。
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接起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宋先生,我是保险公司的,您有一份意外保险到期了,要不要续订,或者我帮您推荐一些其他保险套餐。”
“不用了,谢谢。”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流水落花春去也,换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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