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春花
我越来越讨厌我的写作了,它不过是过去日记模式的延伸--我曾经骄傲的以为日记能成为未来,或者说当下通往过去的一扇窗户,但那不过是想象罢了,30年前的日记几乎就像是别人的经历。
我有多厌恶我不争气的写作,就有多渴望一部真正的文学作品,一部署着我名字的小说--可那是怎样的天方夜谭呢?
意象。它几乎是所有完美诗歌的要素,是中国文学的基本概念,是我们熟悉的”枯藤,老树,昏鸦”,这里每一个词都是一个意象,容易理解,但构造则是另一码事。这种静止的意象概念,无助于写作,尤其是小说的写作。它不是那种能够打开写作之门的意象概念。
我无数次的阅读,百度,书籍,笔记和他人的咨询,追寻这个神秘的字眼; 我无数次的思考,在静谧或喧闹,忙碌或闲散,尤其是辗转病榻与失眠的时候,我渴望它为我打开一道写作之门,哪怕一条微细的缝,却一无所获。这大概是一个最深刻,最难以捉摸的文学概念。
意象并非回忆在当下的生动的重新展现,它不是掌控中的自我的一切,而又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它是心灵,是本质,是”我执”消失后的真我之显现,它就是意象; 是你写作灵感喷涌时的语言,是你顿悟一刻的灵光一闪,它是世界背后的驱力,但它似乎又什么也不是,因为我什么也不能抓住,在我的头脑里,关于意象的感受依然空空如也。
我唯一由之而来的憧憬是:它是文学路上的第1道和最后一道关卡,而我终于意识到它并站到他面前,作穿越的努力。它是通衢大道上的一个隘口,一处咽喉,在他之前是所有丰富的生活记忆,关系,知识--因无法通过而与死亡无异; 在他之后,是一条叫做文学的大道,一路散落着不同档次的文学屋宇,每一座对于隘口前的人来说都宛如天堂和永生。
意象是什么?我一无所知,但我感到它与人类对生命意义的追求之路是一致的,是文学方式的开悟与自我实现。
如何达成?我不知道,但我感到它和其他生命之道一样,能收割到我们过去生命中所有努力过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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