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熟了

        哥发来视频，摘杏的，在老家。

        小小的视频看了又看，突然有些泪眼模糊。

        “杏子熟了，回家吃杏喽”，哥在家人群里喊。

        那是哥抽了一点时间回老家摘杏的视频，站在一侧平房上，乍一看我以为树枝截断掉在地上，树枝那么矮矮的。那是妈妈牌的杏，家乡的味道。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回家吃杏的呼唤。

      "杏子熟了，回家拿杏子啦。”那是妈妈的声音。

      那是每年麦收时节，妈妈让回家拿杏的电话声，如同秋季让回家拿又软又甜的柿子一样。当然妈妈会把熟透的柿子放一起，半熟的一起，刚刚摘下的一起，让一起带着。带回城里熟透的吃完，半熟的又熟透了，那是妈妈早想到的。

        收获果实总是快乐的，何况是妈妈一颗一颗摘的，又是电话声声呼唤的，带着妈妈那么深的爱，母爱的味道。

        柿树是田间一侧大石板缝隙中长出的，狭小的缝隙长出一棵，有的年头结的很多，有的年头结的很少。妈妈走后再没有回家拿柿子，偶尔秋季回老家看看，柿子早被鸟吃掉或被人摘掉或熟透掉地下了，也就再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甜甜的柿子了。

        柿子那么甜，用妈妈的话说，比蜜还甜，想来虽有点点夸张，也确实甜得厉害。我想，除了品种特别，或许带着妈妈浓浓的爱和深深的情，经常挑来挑去，又焐又晒的，熟透后非常饱满，是真的又红又甜。

        想来，每到收获时节，因事没能及时回家，妈妈总会电话召唤的。那是妈妈对孩子的牵挂和深情。

      儿时记事起，原来的老房子更是瓜果飘香。记得老房子院子非常大，大院子里总是花儿盛开，果香四溢的。记忆中的老房子，花儿有高高的月季花，还有很大一棵栀子花。院子有棵大杏树，杏树的一个侧枝绑着一个秋千，是妈妈做的，杏树下是小伙伴们常玩乐的地方。每当杏熟时，啪嗒一声落下，和小伙伴几乎是吃个饱的。杏的品种不知，是那种又面又甜的，自然熟透落下更是没有半点酸涩。院子靠近南院墙是棵大樱桃树，离开地面即分枝，外观像两棵，实际是一大棵。记忆中东院墙外伸在墙头处是一棵葫芦梨，小葫芦的形状，暗褐色外皮。东院墙外是一条通向田间的路，村里人到田间干活大都是要经过的，那棵梨子也几乎是村里人共同品尝过，是共同享用的，当然很多时候都是妈妈分享的。通向田间的路的另一侧地势有些高，形成一个坡，坡下是一片菜园，路和菜园之间的坡面上又有几棵大大的树。有两棵橡树，一棵结圆圆的橡子，一棵结椭圆形橡子。还有两棵梨树，一棵“白沙梨”，皮硬硬的吃起来肉沙沙的却很脆甜；一棵“香园梨”，皮很薄，吃起来很香肉比较细嫩。记得儿时是这样称呼两棵梨树的，真正的书面名字不知。

        院子的大门外更是一棵高高的，有四个分枝，儿时印象中有铺天盖地感觉的山栗子树，栗子树开花时，特殊的花香似乎现在依然能嗅到，蜜蜂和各色昆虫忙着授粉，也忙坏了捉着昆虫的我。

        儿时的老房子那么深的留在记忆中，那是童年美好的记忆，果儿飘香灌满了整个童年。记得高中时日常杂记，写了一篇《故居情悠悠》，那并不是正式的作文，日常杂记老师偶尔会收收，正常只是签“阅”，不会批改，那一篇老师是真的读了阅了，并批注：情感真挚生动，令人动容！优++。

        统一规划后，老房子拆了，也迁了新的位置。现在老家的房子，又成了老房子，现在的老房子院里没有儿时不知从哪个年代起就栽种的树，儿时记忆中棵棵都感觉很粗壮的。现在的老房子院里也有妈妈精心护理和扦插的几棵石榴树，已长得很高了，花开得比一般石榴花大，花儿层层叠叠，不是普通石榴花的样子。哥哥栽的两棵杏树也长得很高很大了，院里中间那棵太粗大，遮阳多，已砍伐掉了。靠近院墙那棵以为也砍伐了，原来还在的。

        ……

        杏子熟了，想起妈妈的气息，想起妈妈的呼唤，想起家乡的味道，也想起儿时的老房子，想起爸妈还那么年轻时的童年……

        家，是一棵大树，根深则叶茂，枝枝叶叶离不了根，一枝枝散开开花结果，一代代血脉相连，一代代用爱去延续和传承。

      “杏子熟了，吃杏喽……”哥在喊。

     

                        2022.6.9夜临屏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