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甚是浮躁,每有余暇,常妄想写就一部旷世奇书,亦或学术巨著,唯恨才识有限、神思不足,兼无发愤宏愿、忘俗志趣,故今仍未能动笔成其万一也。
今夜兴致忽来,又读完几篇周作人《谈虎集》中的散文,合此前之功,几近遍读了这集子的所有篇,不知不觉生发出一种积累智识的美感。
我亦觉察出我所以不能遂著述之愿的缘故。
于著书立说,我之所神往者,比之倾尽心血才学于纸上的厚重感、畅快感,更应是一种不副我实的虚名。
这种不纯的动机之下,即便侥幸能够写就数十万言的鸿篇巨著,又岂能指望它能令我自内心地感到满意呢?或许正应了那句“唯有流过血的手指,方能弹出时间绝唱”,莫说是已经在流血,就是现在有机会流血,恐怕我这俗鄙的心性还要考虑一下“这血到底值不值得流呢?”,更何谈弹出世间绝唱呢?
如此说来,我不就陷入悲观之中了吗?
或也未必,中国人向来就深谙“随遇而安”这个令自己不至于郁闷的哲学。我虽然不屑于以之作为大体的人生态度,却觉得有时候这样反倒能归还自己的本心、保存些精神,至少不至于自寻苦恼、徒然困惑。
待到才识积累足够时,相信“著书立说”也不再会是一个那么勉强的词语了吧。
另有一点,生活是该细细品味的,而我那急于求成的心思,岂不是显得武断了些?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