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那句“年轻的时候,我们总是将创作冲动误解为创作才能”,在简书被奉为圭臬。然而我发现,很多引用这句话的作者,潜意识中是将自己排除在外的,他们让跃跃欲试的小白们醒醒,自己却蜷缩在迷梦中。
01
我今天就用手术刀先解剖自我,再谈其他。
我就是一个典型的没有创作才华的人,临近三十岁的年纪,所写的东西变成铅字的只有寥寥几篇:一篇千字的游记和两篇诗歌登载在校文学报;一篇70%主体由我完成的千字通稿登载在地级市报纸头版(署其他人的名字),一篇全部稿件由我完成的五百字通讯登载在地级市报纸(署名第二作者);两三篇各一千五百字的应用文,在内部刊物中登载。
简书中大家对稿酬讳莫如深,不知道是没有得到过稿酬,还是写作这事“谈钱就俗了”的心理。
我并不是撺掇大家从功利的角度看待写作,我只是想让小白们认清现实。我目前收到唯一的稿费,是最近一篇应用文,千字30元,一共得人民币48元!是的,我没少写一个零。
前前后后我变成铅字的文字,大概五六千字,未发表的文字,估计也有四万多字。所有文字变现所得,只有区区的48元。
事实胜于雄辩,迄今为止,没有人掏真金白银购买我的文字,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容不得半点扭扭捏捏,也无需拿非功利当遮羞布。
02
我可以毫无愧色的说,自己的阅读量在简书用户的前30%内。
读大学期间,保守估计我阅读了五六百本书籍。毕业后仍然保持阅读的习惯,今年已经读完了余华的《第七天》、昆德拉的《告别圆舞曲》、霍金的《时间简史》、阿德勒的《儿童人格教育》、唐德刚的《从晚清到民国》、张潮的《夜航船》、康德的《历史理性批判文集》和宗白华的《美学散步》。
我的阅读也并非走马观花式的,我始终记得钱穆先生《人生十论》中谈阅读,说务必要认真一字一句,从头读通读,不要随意翻阅。这个教诲我一直铭记,且认真践行。
因为读的多了,想的也多了,却总也不见自己写,于是注册了简书开始练习写,勉励自己成为一头既吃草又产奶的奶牛。
但我心里明白,“诗有别才,非关书也”,老天不赏饭,气死也枉然。
03
承认吧,这个世界上有创作才华的人,凤毛麟角。
什么样的人有创作才华?曹植七步成诗算创作才华,王勃临场作《滕王阁序》算创作才华,连那个被人嘲讽江郎才尽的江淹也很有创作才华。
写作这种事,有人天生才华横溢,所谓文曲星下凡,不服不行的。
没有创作才华的人,别人手把手教得会么?我是不信所谓写作课的,在大学里,我上过两门写作课,授课老师,一个是担任过报社的主编;一个是省作协会员的青年诗人。但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
他们怎么都谈不明白自己写作时,怎样灵光乍现的。
但没才华是不是一定不能写?其实也未必,当代文学史上有两个人,陈忠实、路遥,就是勤能补拙的榜样。
陈忠实,不急不躁,一部作品反反复复打磨,人家一年一个长篇,他一辈子写这一个长篇。
路遥,他的文字好听点叫质朴,难听点叫稚嫩,屡屡被编辑拒稿。架不住人家执着,为了体验生活,他愣是下煤矿挖煤一个月。他知道怎样扬长避短,以真实震撼人心。
没才华不是不能写,问题是你得自己写得足够勤,改得足够多,悟得足够透。
04
另一个残酷的事实是,简书某种意义上成了文字墓地,除了作者偶尔自己悼念,绝大多数作品无人问津。这就是全民写作的负面效应,跟搞大跃进似的。
即使文章被专题收入,阅读量只有几十。与此相对应的,专题文章收录了几十万篇稿件,有几百万人关注,这种反差令人乍舌。
就这几十里面,可能还潜藏着一位文抄公。前一段时间,我一篇旧文《崇仁学派吴与弼》,就被某百家号全文一字不改抄过去,改成《闲话崇仁学派吴与弼》,并被标注“原创”。我出离了愤怒,顺手就一个举报。然并卵,百度根本不睬我。
然后我仍然要写下去,因为没有文字,我何以去记圣贤之事,去浇胸中块垒,去发不平之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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