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狗一场

文/雪落青丝

今生狗一场

01

它是一条柴狗，一只算得上聪明的狗。刚被抱来的时候还未足月。好像有过名字，但叫起来总显得很矫情，于是只叫它小狗。时间久了，它也通人性，一听见主人喊“狗”就欢脱地跑上前来。

孩子们玩具极少，看电视还要被限时限量，每天都是固定的时间，只能是新闻联播跟焦点访谈后的一集电视连续剧，谁还管好看不好看，反正聊胜于无。

空闲的的时间太多，狗就成了孩子们最好的玩伴。

刚断奶的小狗，皮毛光滑，眼睛甚至还是蓝色的，看人时的模样总能让人生出无限的怜悯，生出无限想要保护的欲望。

幼小的动物跟孩子一样，让人觉得可爱，不忍心训斥半句，完全是“你可爱你做什么都对”，没什么道理好讲。

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们都渐渐长大，小乳狗也长成了大狗甚至是老狗，当它再做错事时就没了天真无邪外表的庇佑，挨打挨骂是常有的事。

幸好是长大了，完全能够随时狂奔起来，速度相当惊人，哪怕是迎头飞来的一只拖鞋也望尘莫及。

它是怕的，很无奈主人对它的态度不似从前。

是它的错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主人的心海底针谁知道呢。

02

要问什么时候会挨打？也许是在它洗澡乱扑腾的时候，在它恬不知耻地用嘴撕扯主人喂养的鸽子羽毛的时候，又或许是它全力以赴撕扯一只拖鞋，毫无意义地刨倒主人栽种的一棵花草的时候，它都会挨打，甚至是一顿暴打，这样看来它一点都不无辜。

谁能放纵和忍受一只无法无天的狗呢？

可它也有十分无辜的时候，比如主人们心情不好，那时谁见了它都要无缘无故地朝它发泄一通，欺负别人有代价，欺负弱小的动物不会，欺负死心塌地依赖你的就更不会。

它挨了莫名其妙的打骂，眼神也极其哀怨，哀嚎一声夹着尾巴逃走，施虐的人倘若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又唤它他回来，它竟不计前嫌摆着尾巴觍着脸爬上前来。

若在它脑袋上摩挲几下它就更开心了，一下下往人怀里蹭，最后舒坦地躺到人脚边，又享受起主人的宠溺来。

它也并不总是记吃不记打，时间久了它知道主人的鸽子碰不得便不再肆意妄为，下嘴时也有了分寸，更多时候只是想逗逗那群憨傻的鸽子。

鬼鬼祟祟半天，伺机朝鸽子一跃，吓得它们扑棱着翅膀飞上屋顶，还一副欢心愉悦的样子。

若是主人闻声而来，狗会马上切换到另一种状态，只见它垂着眼睛夹着尾巴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

今生狗一场

03

狗也不是竟做讨人嫌的事，有时候它也会做一些讨好主人的事。

比如，它就做过“狗拿耗子”的事情。

在放饲料的屋子里，它曾经一整个上午守着墙角纹丝不动，连隔壁邻居家的白猫经过都无动于衷。

终于，它逮到了一只硕大的耗子。不知它是不是从白猫那里取到了什么真经，总之，它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猫，时不时就充当一下警长。果真，耗子不再沿着墙边成群结队地来回穿梭了，饲料室里安全多了。

它从来都是自由的，并没有接受过什么训练。

水烧开了，呼啦啦冒着白气，粗心的主人忘记了还有烧水这件事。水蒸汽顶翻了壶盖水熄灭了火，天然气还在嗞儿嗞儿地往外冒，没有人来。

狗不干了，狂吠，仍然没人来。它不放弃，冲着炉灶叫个不停，主人不胜其烦，跑来看个究竟，立马想起自己的粗心大意，马利地关掉煤气，惊魂甫定地看看地上的狗，俯身摸摸狗头不住地夸赞“干得好，干得好”。

干得好当然被夸，若做了主人不合心意地事又会被嫌弃。

04

拿耗子也就算了，它心血来潮竟然也逮起了蛇。

自从它手刃了一条蛇后，孩子们就对它有了成见，见到它就想到蛇，因此，捉耗子捉蛇的狗被孤立了。。

更可恨地是自暴自弃的他竟然干起了老本行，这下它再也得不到主人的抚摸和宠爱了

它应该感觉到自己失宠了，竟然也变得郁郁寡欢。

看到它悲伤失落的眼神，主人动了恻隐之心，而它又善于察言观色，看到主人对它的注视后马上恢复活力欢快地奔过来。

只可惜人太善变。想起它的斑斑恶迹，立马一脚把它踢开。

它被踢疼了哀嚎着跑开，竟还不死心，用眼神乞求主人再多给点宠爱。

可它永远也得不到从前的待遇了。

今生狗一场

05

生命总能在恰当的时候点醒人们，不管你愿不愿意。总是不拘于任何形式，不限于任何时间。

某一个深夜，狗的疯叫声吵醒了熟睡中的人们。不知什么缘故，狗疯狂地奔跑，又拼命地朝墙撞去，满头满脸都是血。

没过多久，狗不再奔跑了，它口吐白沫瘫倒在地，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会这样，也没人知道狗在临终前遭遇了多少苦痛，一条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而生前没得到半分温暖。

无声无息，生命走到了尽头……

一条狗没了，不久又来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