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一）

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公平和不公平这一说呢？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小号队，同学们踊跃之余，我也去凑了凑热闹。在门口，人很多，有男有女，大家都挤在一块，看不出队伍的尾巴在哪。过了很久，总算是轮到我的时候，我看见那张黄色的桌子，侧边贴有一张红纸，写着“报名处”三个大字，等到前面那个同学过去之后，我战战兢兢地走到桌子旁边，名没有报，班级编号没有说出，负责老师看了我一眼，直接说了句：“你不合适。”就让我回去了，仅仅只是瞟了我一眼而已。现在当然是不明白，但那时还是小孩思想的我，听见这句话就回去了。后来听班上的同学说，吹小号要厚嘴唇，薄嘴唇的人都不行。这个说法我信了好多年，直到高中毕业后，买了人生的第一支小号，我问店里的职员，吹小号和嘴唇厚薄有关系吗？对方带着微笑，很亲切地对我说，只要勤练习，找到自己用气的方法就会事半功倍，嘴唇厚并不是什么天赋。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究竟在纠结些什么呢？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转念一想又有那么一点可悲。我听完店员的话后，在原地发呆了很久，脑袋闪过很多事情，很多早已不再在意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还会保留呢？也许是我讨厌那个老师，也许我不应该听信同学的一面之词，可这么多年过去，最令我在意的还是老师的那一句：“你不合适。”就连同我应有的尝试机会都被剥夺的这一句话，很不公平对吧，凭什么说我不合适？只是因为她是老师，她有这个权利，这就是造就不公平的源泉。

这种事情在社会上屡见不鲜。是的，确实是这样，没有错。我还记得那一年的暑假工，带领我们的那个人说，不要到处问别人工资发多少。不是每个人都一样的吗？其中有一个问。明明我们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就算是不问也应该是一样，可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呢？我看见有人多几十块钱，他们在讨论，有人少十块钱，有人又少了二十块钱，问到我的时候才停下来，暑假工是按天算的，无论是多了还是少了，我从一开始就和他们不一样，就在他们的“公不公平”的体制里，恰好逃过了一劫。

家里的老人家常会说，十个指头有长短，世事不会像碗水一样，永远持平。道理是如此，可为什么我不是那个得益者呢？只有吃亏的人才会觉得不公平，如果我会觉得不公平，会不会就是因为我在吃亏呢？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不存在宁愿吃亏，也不会觉得不公平的人吧，至少现在还没有见到过，大家只会在乎、计算自己有没有得益，有没有吃亏，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一道数学题来解释。如果真的有人不在乎是否吃亏，那么又会是个怎么样子的人呢？是像哪吒那样三头六臂，还是像刑天似的没有头呢？亦或者说，就是一个普通人，和我没有多少区别，就只是脑子稍微笨了那么一点罢……

张玉华

序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