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的缘故,我对土地以及这土地上的万物生灵一直饱有极度的热情,尤其在钢筋水泥的世界里生活久了,这些最自然最淳朴的事物更加显得弥足珍贵,因此对树木,对花草,对自然的喜爱更是有增无减,越发浓烈。
小时候孕育各种生命的土地是我玩耍的场所,而那些屹立于土地之上的各种树木便是我童年中必不可少的玩伴。春天刚抽叶的柳条是我编织的绿色花环;洁白柔软的杨絮是我铺在地上轻盈的棉被;而香气怡人的洋槐花则是我爬上枝头永远吃不腻的零食。夏天梧桐树上比巴掌还大的叶子成了我遮阳的凉伞;枝头上那些聒噪的夏蝉则成了我捕捉的对象;还有那西红柿架上的屎爬牛会成为我拴在细线上戏弄的傻子。若是秋天的话,乐趣则就更多。先是被竹竿敲落的枣子雨,接着是楝子树上一串串黄色的小果子,进而就是果园里黄的鸭梨红的苹果,最后就是火红的柿子毛刺刺的板栗。冬天所有的树木开始冬眠,而我们这群孩子是不甘寂寞的,那些枯黄的树枝变成了我们大大小小的陀螺,在寒冷的街道比赛似的转着圈。
要说树木是玩伴,那些农作物与野草更是乐趣尤甚。不必说一望无际的麦田是我们放风筝的最好去处,也不必说鲜嫩的油菜杆,挂着露水的黄瓜,咧着嘴的西红柿,埋在土里的萝卜,更不必说碧绿的荠荠菜,白色的蒿草,黑色的地软,红绿相间的人花菜,单是田垄旁一串串紫色的小野葡萄就足以让我们回味无穷。
这种淳朴自然的生活一去不复返,只能深深地留在记忆里,现在为了能加深这份记忆,我经常会去野外寻找它们的一点踪迹,去大山溪谷抚摸辨认那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去田间地头看看那些长势颇好的庄稼,去不同地方的植物园,认真阅读每一种植物的标签,更加深刻全面的认识它们。如果说小时候是与之玩,以之食,那么现在则更多的是欣赏与赞美。现在我知道了凤凰栖梧桐栖的是真正的梧桐树而并非我小时候常见的泡桐树,还有山里经常见到树木是榉树,楝子树原来就是苦楝树,我也知道了紫色的野葡萄其实就是龙葵果,而人花菜的学名竟是苋菜, 我更是知道了红桦与白桦,迎春花与连翘的区别,松树的几十个种类······不管世间如何变化,这些屹立于大地间的万物总是以不同角色在演绎着自己的生命,不管你关注与否喜欢与否,它一直在那默默的生长着,未曾改变。
世界很大,我有许多地方要去;万物丰盛,我有很多事物要认识。于大地间行走,于万物中徜徉。当我一次次在这片土地停留,在一个个生灵前驻足,一次次呼喊它们的名字,我想这便是对小时候的一种延续,哪怕是脚边一株不起眼的小草也会惹得我生出无限的爱意。
骨子里我爱这足下的土地,爱这土地孕育下的万万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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