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17

甜甜圈是它的名字，从苹果第一眼看中它开始它就深得家人的喜爱。尤其受到哥哥的宠爱。甜甜圈的名字是兄妹俩取的，果儿随口一说，哥哥便一拍即合。从此每日必唱甜甜圈。它一来就毫无违和感，仿佛这里就是它的领地，四处视察，四处闲逛，活动范围越来越大。刚开始仅限于室内室外，后来扩展到院外，再后来去邻家串门，去前街后街寻友访伴。

每当早晨出门它总是迅速钻出大门，摇着尾巴站在门口目送我开开车门，上了车，发动起来，等车子移动，拐弯，它就跟在后面追，追一段距离看车远了，它就地坐下，摆着尾巴注视着车子离开它的视线。每到这时，我们总会在车上讨论一番，它追来干嘛，猜测它如何沮丧地起身回家。

而每当中午或晚上回家，它总会冲出院子出来迎接。后腿贴地尾巴摇摆，前腿抬起，跟随你脚步的移动跳跃，围着你转圈。嘴里呜呜有声，似撒娇似轻嗔，仿佛在说你们可回来了。可当看到门口被它搞得一团遭乱又好气又好笑，真拿它没办法。因为可以想象，它时而把我掘地时穿的布鞋当骨头一阵豪啃，时而把自己窝里的棉絮叼出来做个手工，时而把空的塑料花盆当个球踢，而门口的进门地垫就成了它的最佳活动场所。所以每次临进门都会看到一个狼藉的古战场散发着新鲜的硝烟。它自己独自在家生活照样精彩。可它还是盼我们都回来，回来后紧跟我们一起进入房间里，再从门口换鞋凳旁玩耍一番。和果儿捉个迷藏，跳起身子和令儿打个拳击，看着它因走的太快在滑溜溜的地板上打劈叉憨态可掬令人忍俊不禁。

一天晚上它和果儿在屋里追逐嬉戏，果儿逗它，它逗果儿，满屋子飞扬着果儿的欢笑。我还是保持警惕生怕甜甜圈挠着果儿，可就偏偏挠着了，果儿把甜甜圈追到椅子底下，她也趴下拱进椅子底去揪甜甜圈的尾巴，等我把果儿从椅子底下揪出来，检查小手，手背已经出现了一道一厘米长短的小痕。气急懊悔激愤油生。不能留它了把它送回老家吧，这不是找来了麻烦吗！令撅嘴反对，果儿连说没事。我再看看一脸无辜的圈儿，心又软了。明天打针，圈儿也养着！

五针打了两针，一天大舅来玩，饭间说起果儿，直反对我们养狗，他说他家缺只狗，晚上回家没个动静怪冷清。我一时脑热说要不给你们吧。装箱子封胶带，准备搬上车，把它的饭碗水碗也一起带上，等过几天网上的狗粮来了再送过去。可还没等搬走，令见了，说啥也不能送走甜甜圈，一把扯掉胶带把它抱出来。我也不再坚持了。大舅也不好夺人所爱有些失望地走了。大舅走后，令正色告诉我以后坚决不能再说把甜甜圈送人！

我们给甜甜圈洗澡，它刚开始不进盆，我把它按进去，温温的水给它最初的刺激它一下跑出来，我又把它按进去，反复几次它就适应了，舒舒服服地待里边不出来。等我用香香的洗发水给它洗干净，它出水后只打哆嗦，我赶紧用吹风机给它吹干，果儿在一边笑得东倒西歪。令说今晚让它带屋里吧，我就把它放进卫生间，夜里我起来听听没动静，早晨五点钟它在里面哼哼，我放出它来，冲出房门跑菜地里去了。这甜甜圈还真爱干净。

相逢总是那么短暂，悲剧往往不期而至让你措手不及。况且这悲剧竟是我一手酿成的！它成了永远刺虐我心灵的针！

就在那个傍晚，我开车带着令回家，一路上我们说道着甜甜圈，离家越近越期待着回家见到它。令还说不能让圈出门了，他昨天听到那只脖子上系铃铛的大个瘦狗和甜甜圈对咬，还说那只大狗很坏怕甜甜圈受欺负。刚说完我已经拐进小区，就看见甜甜圈在邻居家车库门口玩，看到彼此的一瞬，它摇起尾巴一个健步跑过来，在我车后横过马路，我没减速，想马上到家停车，就在这时我的车右后脚颠了一下，随着一声尖利的哀鸣，我瞬间血液凝固了，我知道悲剧发生了，颤抖的打开车门，踉跄到它身边，鲜血已从它头下汩汩淌出，崩裂的眼珠让我不忍直视，我手足无措，心慌到极点，只好大喊孔，把车子扔在那里，逃进家门。于此同时我听到令撕心裂肺的哭声。孔回来后说已经没希望了。我呆立在那里，心颤地震出眼泪。我是杀手，是我毁灭了它，毁灭了这个一月以来已和我们密不可分的生灵。我愧对这个虽不能言但伶俐通灵的生命！

孔把它葬在院子外的花椒树下，天寒地冻，土地板结，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葬好。而我始终没有再去看一眼，对于我的良心来说已经不起任何的触碰，而那双迸裂的乌珠成了永生的梦魇！

甜甜圈愿你的灵魂能接受我的忏悔！

2018-12-17 2018-12-17

甜甜圈走了，令绝望地号哭了很久，颓丧地躺在客厅的地上，嘴里一直念叨，怎么办，怎么办，它死了，它死了，怎么办！也许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触摸到了死亡，这在他十二岁的生命里是难以承受之重，他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无法接收这次生离死别。看着如此痛苦的孩子，我更加自责难忍，强打起精神安慰他说你阿姨家还有一只小白狗，要不咱再养一只吧。他说他只要甜甜圈。

带着无限懊悔和期待我们又接来了泡泡，希望它能冲淡我们对甜甜圈的思念，泡泡个头比甜甜圈大，毛色也好看，只是眼神有些憨憨的感觉，不及甜甜圈灵透，不过倒是多了几分贵气。刚来的头两天它很警惕不和我们亲近，总躲着我们，和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即使吃东西也边吃边查看，如果你靠近它就躲开。到第三天它就熟了，尾巴不再耷拉着了而是摇起来扑跳着迎接我们了。每天清晨的惜别和每日傍晚的迎接又成了它的日常。而我们嘴里说的最多的也换成了泡泡。我们期待着泡泡能和甜甜圈一样成为最好的小侣。没有任何征兆的，我们又失去了它！那天我下班回家，没有看到泡泡，一种不详的预感弥漫心头，我们分头去找，小区的角角落落都喊了一遍找了一遍也不见它的身影，邻家大婶说下午三点多还看见它出来逛游，大概是往西边去了。我们又去找，朝着西边喊它。又出小区去找周边也找了也没找着。一找到晚上十点也没有找到。一夜我们给它留着灯，开着院门，希望它只是贪玩一时迷了路总会想起来回家。可到第二天早晨也没有它的身影。我甚至去向环卫工人询问，去查小区的监控，令也像丢了魂一样出了门就啧啧地叫着喊它的名字，可最终也没有找到。也许它跑丢了，也许它被人稀罕走了，也许它跟流浪狗结伴了，但最大的可能还是他被人抱走了。泡泡成了我们的迷……

我的心至此已麻木至极，说不出是何等滋味，总之我心凉如冰，担负不起接二连三的打击，愧疚悔恨远超过狗狗带来的欢乐，违背了意愿辜负了初衷，挫痛让我决定此生再不养狗！

2018-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