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湖山里人把切菜的砧板叫墩板,墩板材质都是用木材,而用的木材几乎不一样,使用最多材质的属松树,其次就五花八门,各取所好,随遇而安了。
墩板是挨刀最多的厨房用品,可申请世界吉利斯挨刀纪录;墩板给我的记忆太多,但印象深而产生情愫的不多,工作生活所接触的物件会生出熟悉如老朋友的感觉,墩板平凡不起眼,但生生跌入眼球拔不出来的有那么几块。
樟树作砧板切不得猪肝,这是真的,不信可以试上一试,切好后放在手上看,会惊奇的发现,猪肝纤维组织已经散掉,形成一种肝网状,砧板上一层浓浓地猪肝汁水;所用过最好的砧板材质非老松木横断莫属,切菜松软有度,弹性适中,坐桩又稳,取材方便,容易清处,不易开坼。
大山里有种樱桃树,长的歪歪扭扭,很适合做砧板,我家曾有一块,取材斜横面,平面呈椭圆形,可能是因为直径小的原故,材质坚硬,没有弹性,经久耐用,小家庭挺适用;过硬的砧板费刀,过软的墩板损耗大且难清理,目前最适合做砧板的还是松木。
阿婆当年使用的砧板是块长方形不到半平米的松树板,厚一寸多,切菜的一面平整,背部长的两边有放了松油的锉刀痕,中间有锯过的齿痕,一头钉了个“凸”字形的铁丝;使用时放在灶两锅之间,用完后直接挂在碗柜与灶之间筲箕下;那块墩板由于有松脂油,显得比其它部位坚硬些,加上墩板一年四季吃不到肉,尽切些素菜,这种情况下不省墩板,几年下来也没什么变化,挂在墙上变成了呆板,三十年后我还见到过它,依然很年青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切菜的平面稍稍凹下去了一点;那块墩板也不知挨了多少刀都没穿过这一寸,耐用程度可想而知;阿婆中午切完菜会用筅帚刷干净,晚上收拾时,会提着砧板上的挂扣放入锅里用丝瓜腩擦洗干净,这是一日三餐的结束。
刚进入社会,工作时接触了块砧板,松树材质,直径大约五六十公分,厚约二十公分,圆周围无枝节痕迹,表面被昆虫蛀了条条不规则的纹路,见面时它还泡在水池里,捞出来约有三十斤上下,听师傅说泡水前在砧板两面搓了许多盐,盐易渗透其中,砧板表面会轻松省力省事好用,上班前擦洗干净,两面外表锯得平整,锯的表面纤维略刺手掌不光滑,用过些时日习惯后,既顺手又好切;给它专业装了个三脚架,支撑着底部呈T形,架高低于砧板;每天切完菜清洗干净,出太阳放在阳光下暴晒,几个月后两面都凹进去很深,木刨将一面搓平整,不到一年,也许是它限数已到,在一次砍排骨时用力过大,劈成了三块,结束了它的职业生涯;那是我进入专业实习的头年,也是用过的第一块砧板,时隔N年依然记得它的存在。
专业鉴定时到长沙商校培训,老师出国湘菜表演刚回来,将表演展示给学员欣赏,其中有个节目是在砧板上双刀剁肉,砧板下垫了块围成圈的毛巾,在毛巾的作用下底部产生了空间,砧板四十几公分,厚度三十几公分,将不带皮的五花肉切好后,左右手各拿把菜刀,调整了下人与砧板的距离,右手两刀,左手一刀,右手一刀,左手一刀,五刀一组,形成“咚咚,咚咚咚”的节奏,轻重快慢调节,听起来相当舒服;闭上双眼仿佛老师在教打击乐器,那砧板在他面前就是面威风锣鼓;原来烹调专业是音乐老师教的,砧板还可以当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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