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纪念我的童年,那是一段小有遗憾的幸福时光。
九八年的六月,阳光温热,岁月静好。
伴随着手术室中的那一声啼哭,你内心所有的焦灼如同一朵欢快的花,顷刻绽放在眉宇间。我的到来,似乎是你这辈子最快乐的事。
此刻,窗外,蝉鸣,风清。
我童年中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和你一起。
02年,我搬去和你同住。
梧桐树下,轻罗小扇,你给我的是人生第一缕惬意的风。
……
我4岁,你对我说你这一生过的很幸福。
我5岁,我问你什么是幸福,你说遇见我,就是幸福。
我6岁,你总把我冰凉的脚丫放到肚子上,替我暖热。长大后,才知道,那种透心的凉。
我7岁,刚上小学,你总会早起,替我扫清地上的积雪,目送我坐上校车。
……
我11岁,你常做那道你最拿手的菜,现在无论谁做,都没了当年的味道。
我12岁,你说你常梦见你母亲,她告诉你她过的很好,叫你不必挂念。
我14岁,你虚弱的无力言语,但会一直注视着我,然后不知不觉,你又突兀眼泪。
……
直到12年的那个夏天,窗外,阴雨,寒风。
明明早已入夏,那日,确如寒冬。
你躺在病床上,穿着丑陋的寿衣,我扑到你怀里,握着你冰冷的手,哭你,喊你,你却再也不做声了。明知道你已经离开了,却还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握着你的手,跪在床边,守了8小时。那一夜,我给你讲了许多我们以前的事,给你讲以前你讲给我的故事。
第一次知道,死亡的气息,竟是那样的深邃,那样深入骨髓的冰冷。
外婆,你病了,等你好了,我们再去玩过家家,好吗?
过去,你常问我,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离开了,我会怎么办?我却从来正面的回答过你,只是挂着泪,嘟着嘴,天真的认为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可是,上天就是那么不遂人缘。
那些过去,从未过去。
外婆,你想我了吗?我想你了。
现在的我,已经从蹲在门前玩耍的孩童变成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而你却在也不能陪在我身边。门前的那棵梧桐树再也发不出新芽,树下也没了一老一小,没了轻罗小扇,也没了那阵风。
如果事与愿违,就相信上帝另有安排。
外婆,如果有来生,我还在门前的那棵树下等你,你一定要记得回家的路。
外婆,勿念,我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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