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初十,新年的喜庆颜色已缓缓褪去。唯有我房中那盏小小的宫灯,还在倔强地散着微弱的光亮。
或许是因云朗出门在外,或许是因电视机损坏,亦或许是因大家都怀着重重心事。这个虎年新春的年味儿,淡得可怜。
初四那日,我拖着病体同母亲和弟弟一起带着糖儿去了乡下的二姨家。老老少少一大群人,有说有笑的围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空气中似乎又弥漫起了香甜的年味儿。可毕竟,我们都已长大,谈话不再如儿时那般活泼俏丽、无忧无虑。那滋味儿,终究是同过去不一样了……
童年时的春节,年味儿总是浓浓。仿佛连凛冽的寒风中,都含着沁心的甜味儿。
童谣里唱:“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小时候,真真是过了腊八,心中就开始盼年。而大人们,也从不会让我们失望。漂亮衣裳、甜美头花、可爱玩具、精美零食……平日里期盼的,都一股脑儿到了眼前。
洒扫庭除、购置年货、布置房间……盼啊盼啊,时间就缓缓慢慢地到了大年三十儿。
年三十儿天方亮,大人们便乐呵呵地忙碌起来。中午,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围坐在圆桌旁,一边吃一年里最丰盛的一餐饭,一边满怀期待地憧憬新的一年。
团圆饭后,爷爷便带着我们姐弟几个去放爆竹。那时还未禁燃,孩子们可以玩儿的烟花爆竹,种类多得数不清,名字亦是又有趣又吉利,什么魔术弹、钻天猴、金元宝、蓝莲花……可胆小的我,独爱烟火棒。
除夕的下午,父母会让我们睡一觉,以便晚上守岁。可想着那聆郎的零食和有赵本山的春晚,哪里睡得着?
夜色缓缓四合。当春节联欢晚会的喜庆旋律奏响时,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由得绽放出微笑的花朵。在那电视还未被电脑、手机掩盖光芒的年代,春晚显得分外精彩!看到兴头上,甚至连口中美味的零食都忘了咽。欢乐轻松的笑声,如银铃般,一串串,飘荡在小而温馨的房间里。
看春晚时,小孩子们在吃吃喝喝,而大人们,手里却忙碌着一个个元宝似的胖饺子。
当辞旧迎新的钟声伴着璀璨烟花敲响时,热气腾腾的饺子亦上了桌。虽然小肚子已撑得圆滚滚,但为了吃到寓意幸运的包有硬币或糖果的饺子,还是会倾尽全力多吃几个,直噎得不住打嗝儿。
那时的除夕夜,真的是喜形喜色,多彩多姿。唯一的烦恼,就是赵本山演小品时,窗外的爆竹声太大,与电视机里的欢声笑语乱作一片……
与城里小家小户的喜乐相比,乡下的春节,显得更加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童年时,家里经济极其拮据,交通又极不便利。但无论雪花多密,北风多寒,父母总要背着我和弟弟,提着大包小包,挤晃晃悠悠的长途小客车去给住在乡下的姥爷姥姥拜年。
姥姥自幼体弱多病,常年咳嗽,却是个极重仪式感的女子。每次回她家过年,无论一路上车有多颠簸,风有多凛冽,只要走进她家的农家小屋,心就会被眼前红彤彤的福字、金灿灿的挂钱儿和萌嘟嘟的年画娃娃点亮!
如今想来,我的浪漫与仪式感,或许也遗传自姥姥吧?
喜欢在姥姥家过年,不只是因为她家的年味儿很浓,更是因为她家的人气儿很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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