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屋子的人中,她一眼就看见了白玫瑰。
白玫瑰的裙子刚好到膝盖,露出的小腿十分匀称,纤细的脚踝上戴着一条脚链,每走一步,链子就会发出细微而又清脆的响声。虽然此时人声嘈杂红玫瑰听不见,但那铃声仿佛从她的心里冒了出来。
红玫瑰端着酒杯坐了下来,舞会的人越来越多,人与人就像是前世就认识的故友重逢,热闹的气氛快要达到高潮,环境也变得闷热了起来。这时候,一双手不合时宜地为她披上了外套。
“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你吗?”
李攸弯下腰牵起她的手,笑着把她拉了起来。
“作为你的未婚夫,我需要宣示主权。”
他一手揽在她的腰间,一手接过她手里的酒杯。
“这位美丽的女士,今晚的第一支舞我是否有幸邀请到你?”
红玫瑰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军火大亨,母亲是大户人家,所以她早早被送去海外外公家,留洋归来第一年,父母便给她订了婚。李攸与她,在众人看来,是标致的门当户对,金玉良缘。她总是画卷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不动声色地吸引到身边的目光。而他们在一起,身边的一切都失了色,正如此刻,大厅渐渐安静下来,只留下片刻红裙舞动。
一整晚,她没有与白玫瑰说上一句话,哪怕此时她正站在她面前。白玫瑰淡雅美丽,出生在书香世家,就这样她好似可以嗅到对方灵魂深处飘来的墨香,还没回过神,李攸已与白家长兄交谈完,拉着她离开了。
第二次见她,是在自家的厅堂。一文一武,能相得益彰。一红一白,也可同根共生。二人依着父辈的往来变得愈发熟络。
“婚礼是下月初二,你有空来吗?”
“嗯。”白玫瑰笑着点点头。
她的内心翻涌波涛,可白玫瑰还是一如往常优雅温柔地应着她。
“你觉得,李攸好吗?”
“很好啊,你们很般配。”
她侧过身,伸手从腰间环抱住白玫瑰,将头靠在她的颈窝,白玫瑰淡淡的发香一缕一缕地随着她呼吸钻了进去,叩在她心尖。
“可若我爱的不是他呢。”
红玫瑰无故悔婚,李攸在屋外一动不动等了她三天,她也三天在屋内一点动静也没有。第四日,白玫瑰进了屋中,没过多久,红玫瑰便冲了出来,牵着白玫瑰的手冲了出来。她要告诉父母。她想要永远牵着的,是这个女人。
两家老人怒不可遏,将二人严加看管,如果可以,一生一世都不要让她们再相见。
李攸走之前来看了红玫瑰,此时的她,已经被折磨得蓬头垢面,一点大小姐的样子都没有,她见到他,抓着他的衣角,恳求他带她出去。
“我的爱……是闪亮的,是滚烫炽热的,是阳光下的。永永远远,不会是错误的。”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红玫瑰泪眼婆娑地望着他,这样绝望中最后挣扎的眼神,一辈子留在了他心中。
“李攸,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理解我对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了此生与她的最后一句话。
“玫儿,你病了。”
世上再也没有那样光鲜耀眼的红玫瑰。
白家的老太太已年过古稀,后来搬到这条街的小辈都不明白这样一位温柔典雅的女士,为何终身未嫁。最后巷子中只留下少许上了岁数的人的叹息。
这世界繁华太多,人影交错擦肩而过。她走过,唯独她走过,让你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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