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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经都市怪谈:年初一去烧香,结果真是见鬼了

不正经都市怪谈:年初一去烧香,结果真是见鬼了

作者: 炎王爷 | 来源:发表于2018-03-29 09:54 被阅读28次

这个世界除了我们能够看到的地方,还有许多我们触及不到的所在。

诡世,是我们这几个人用来记录我们探索这些所在时发生的故事的地方。

这些故事,我们也称之为鬼事。

当然,这些故事都是假的。


青山四时常不老,游子天涯觉春好,我携春色上山来,山花片片迎春开。

这首诗并不出名,其作者说出来,如果不是历史专业的朋友估计也少有耳闻。它所描写的地方如果出了南宁,恐怕也没什么人知道。

但这首诗所描写的地方,以及这个作者和这个地方所引发的,让我经历的事情,却是我这么多年以来最喜欢独自回味,最能激励自己,也最引以为傲的一件灵异事件。

2013年初的时候,我哥回国。

他给我带了一个项目,然后我就这么进了互联网创业的大坑,至今想起来爬坑的过程都心有余悸。

那一年年中他就又出去了,留着我一个人拼。

到年底的时候,由于电信的入场,我们这些小打小闹的玩家基本要被清除出局,而我们公司之前也非常努力的和电信谈着合作,最终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竞争对手搅了,遗憾离场。

幸运的是那一年认识了更多后来一起创业的伙伴。

而且随着2008年那次泰安大厦的事件后,自己对灵异事件的追逐,好像这几年里自己也越来越容易“见鬼”,不过那是另外的故事了。

所以大年三十的时候,我决定最后试一次,去青秀山烧一炷香。一是希望自己事业能有转机,二是“见鬼”的次数能不能不再那么频繁。

而青秀山,就是前文那首诗所描绘的地方,也被我们称为青山。

这个不高的山峰出名,得益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历史悠久的风景区,这座山里的景区,最早建于隋唐年代,盛兴于明朝,最后泯没于清初。另一方面,是这座山上的两处庙宇。

这两座庙宇,其中万寿观音禅寺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北宋时期,水月庵就不太清楚。不过由于观音禅寺被复建得确实不那么专业,甚至显得有些急功急利,所以这处庙宇被人诟病不少,但对于一些人而言,这庙宇的灵验程度简直就是“神了”。要么顺得让你觉得神了,要么衰到让你觉得神了。

于我而言,在山顶的万寿观音禅寺可能真的和我八字不合,也可能里面寄宿的那些山灵看我不顺眼,觉得我不够“醒水”(南宁白话,有眼力见儿的意思),每次去上香之后,那一年总得有些什么不顺的事情发生才算数。

大学的时候,因为自己心有余悸,另外万寿观音禅寺要重新装修,要做得更金碧辉煌和气势雄伟,关公和佛祖齐飞、财神共菩萨一色,所以之后好多年我都没有再去过。

时隔那么多年,我想,或许再去祭拜,应该能有些效果了吧?

于是那年的年三十,也就是2014年1月31日的凌晨,我在call了几个兄弟无果之后,自己上山去了。

把车停在新建大门外的停车场,我选择徒步上山。

其实开车上去可能会更轻松一些,但一是我那时候心情郁结,想散步、散心;二是如果开车上去,那就做好被堵车几个小时甚至直到天亮的心理准备,因为每年来这里进香的人,不是一般的多,而是非常非常多;三是顺便行大运去。

按理说那么多人来青山,再怎么着我也不应该再碰上啥事儿了吧,而且大年初一的,新年流流,我也没干啥亏心事,不至于吧。

当时我这么想着,叼着烟就进了北大门。

大门附近人很少,几乎没有人影,偶尔几个人在哪儿跳着抖着等朋友的,很快也跟朋友汇合上车走了。

上山如果步行,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朝西南方向走,一个是朝东南方向走,西南方向顺时针,东南方向逆时针。

我选了逆时针的方向。

那一年的青山,有些老景还没有被封闭和改造,景观照明装置也没有现在那么齐全,所以走在路上如果没有人陪着,自己一个人确实是比较吓人的。

刚开始我也没怎么在意,一直想着今年要怎么捞钱的事情,但走着走着,四周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安静,我的思绪就不由得集中到环境上来。

加上山中寒气重,就算穿得厚实,那种粘着皮肤的冰冷还是怎么都去不掉,走在昏暗的山间道路上,渐渐地就让人觉得阴森可怖起来。

这时候我开始庆幸我走的是逆时针方向。

因为这条路走的人会更多一些,这一边的路途相对更近,下山的时候也更方便,所以不管是走路的人还是开车的人都更喜欢走这儿。

人多自然就会更安全一些。

这么想着的时候,一辆车从我身后的弯道上开了上来。这车开得挺慢的,车前灯的光圈一点点攀升上来,那光亮和别的车灯不太一样,显得有些灰扑扑的感觉。

背后的灯光涌上来之后,我前面的路在灯光的照射下反而没有在夜色里那么清晰了。就是那种突然亮光和在亮光中突然变黑,眼睛跟不上光线的变化而造成看不清的那种感觉。

路都看不清了,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那一片光慢慢越过我,缓缓沿着山路攀升,将面前的景色一点点还给我的眼睛,我才重新迈开步伐。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之前的车子,哪怕是开了大灯的车子从背后上来,我的视线都没有这样激烈的变化,难道反而越是昏暗的灯光越能产生这种效果?

这么想着,我转头看向背后的来车,我挺好奇是什么车款。

这车子的发动机声音很小,轮胎音也很小,看上去挺高级的样子,一辆全黑的介于房车和皮卡之间的车子,车身比一般的车子要长不少,方方正正的车身,车顶稍带点弧度,驾驶位置是两厢的,但玻璃上全部贴了黑色的贴膜,根本看不到车厢里面的情况。

它慢慢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总觉得玻璃窗后面坐满了人,而且他们都在盯着我。这是一种没道理的感觉,我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我被他们或者它们盯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不太常见,那个时候,由于经历了不少事件的洗礼,我对这些非自然的感觉已经越发敏锐,如果自己有感应的,八九不离十就是那种事情了。

于是我停下脚步,站在路边,等着它过去。

这辆车子缓缓地掠过我,随着那两道光柱的远去,渐渐消失在拐角的黑暗里。之后,那种一直被人盯着的感觉才消失不见。

等我回过神来,背后不禁出了些冷汗:为什么这车子的车身比别的长,还更高大?因为这特么是一辆没有挂花的灵车!

我站着缓了缓气,把戴在左手上的那串黑曜石拿到手上,然后准备下山。这种时候,碰到这样的事情,不用说,我又“见鬼”了。所以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回到市区,回家,等天亮之后再来烧香好了。

虽说这些山野之灵乃至神佛的一丝灵智会将之前散出去的气运在年初一的时候收拢回来,所以很多人喜欢去抢头柱香,为的就是能够分到更大份额的气运——很多人不知道这回事,但是他们心里也会觉得排在前面更容易有甜头,相当于异曲同工了——但我还是不去凑热闹了,新年流流的又“见鬼”,都够糟心的了,万一拜完之后和以前一样再衰一年,我估计就凉了。

而且庙里的它们都没有管这辆灵车,说不定这车子有些来头。从刚才那种被什么冰冷的东西贴着后背、被死气沉沉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感觉来看,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儿,我还是不招惹为妙。

这么想着,我开始转身,沿着来路往回走。

尽管之前我早已依稀听到那辆车子消失的拐弯处穿来的喇叭声、人声,也知道观音禅寺离我已然不远,估计路过拐角再走个三四百米就到了。但我更怕往前走,可能走个半天都到不了目的地,反而会走进某个圈里。甚至我现在都已经怀疑自己身处圈子里。所以此时不回头,更待何时?

没走出去几步,我发现前面的路被雾气给掩盖了。这雾不算浓,还没到白蒙蒙一片的程度,只是像一层薄纱,让下山的路变得不那么真切,不过若是有车上来,灯光还是可以照通透的。

为什么我会知道车灯可以照透?

因为有两道车灯,两道明晃晃的车灯,映在雾气上,打出一片光幕,向我推进过来。而且发动机的轰鸣在寂静里显得特别突兀,比起刚才的那辆灵车清晰了无数倍。

这让我悬起来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通常来说,如果自己身处野外,走在人烟稀少的路上,道路上突然莫名其妙蔓延着雾气,这些雾气用光亮很难照透,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碰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既然有车子上来,灯光和声响都没有异常,这雾气想来就是南宁大桥那边飘过来的硝烟。

那一年,南宁大桥还是指定烟花燃放点,很多朋友都跑去那儿约炮。所以那边各种烟花鞭炮各种燃放,人气很旺,硝烟弥漫,经久不散。风一吹,这些硝烟很轻易地跨过邕江,由极浓转薄淡,飘在山腰。

我原本还想快快离开,脚步迈得很大,走得也快,但看到这灯光我就不自觉地放缓了。

不过还没几秒钟,我又停了下来,并将双手放在腹部,左手拇指和食指捻住黑曜石,右手握住左手,随时准备结手印。

因为向我开来的,是一辆在我印象中只会出现在荧屏里,却绝对不可能上路的车:二三十年代风靡上海的老别克!

这种大头老爷车就算保养得再好,现在估计怎样都上不了牌,就别说上路了,更何况是开来这儿爬山烧香?

可人开不了,不代表它们开不了啊……

我眯着眼睛,逆着灯光看向车内,心想这车总不能像刚才那辆灵车一样把窗户全部上了那种黑不溜秋的车膜吧?

然后我就看到了让自己倒吸冷气的一幕。

这车里,没人!

驾驶位上没有人,副驾驶没有人,后座也没人!

可它就这么沿着山路开了上来,经过我身边,消失在我身后的弯道后边,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儿头皮发麻,做着深呼吸。

这事儿,好像有些不简单了啊……

可我也没别的什么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

穿过三四米距离的薄雾,下山的路就重新清晰起来。然而我确定自己得花些时间才能走到山底了。

因为这条路,就算我走到了观音禅寺再往回走,一个小时基本可以走个来回,也就是说再不济,我半个小时应该就回到山底的北大门了。

可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走了快四十分钟,却还在那条幽暗的山路上向下走着,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要知道,我可是紧赶慢赶,都快跑起来了,这速度要比平时走路的速度快得多,如果四十分钟还没有走到山底,要么我走错路了,要么我自己在兜圈子。

似乎为了应证我的想法,当我走过一个比较缓的弯道后,在我左手边,也就是西边,大概一两百米处,出现了一栋依山而建的楼房。

那楼房只有四层,全石材质,并不高,由于有青藤攀附其上,远远看着还能看到石头上巨大而清晰的裂缝,所以显得很是有些年头。而石质的楼房现如今已经很少见,基本上都是老建筑才可能用这种材料,所以更能肯定这楼房很有历史了。

楼里灯火通明,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人头攒动,楼道里也不停有人走过,远远的就听到了楼里传来的人声。

楼前是一块空地,应该是停车用的,高杆路灯将这块空地照得透亮。

一道铁栅栏和一扇铁门将这个依山而建的楼房框了起来。

铁门两边站着人,像是哨岗的样子。

待我走近了才看清,那确实是哨岗,上面站着人呢,而且站得笔挺,手里提着长枪。只不过这哨兵的装束让我觉得有些奇怪,这服装怎么看都不像是现在解放军的制服,特别是,居然有绑腿!?

虽然我感到奇怪,但这个建筑在路对面,大部分还被树林和山体挡着,灯光那么足,说不定是有剧组在拍戏。我安慰着自己,然后继续快步向前走着。

当我来到这栋楼正对面,看清楚里面的景象时,我才庆幸自己跟它隔着条马路。大楼的大门开着,是普通民宅那种双开门,但里面可以看到一扇石门,门上面布满洞孔,洞孔上铆着铜钉,很有古代城门的的感觉。一楼空荡荡,和楼上人来人往的场面反差很大。

在楼前的停车场里,我看到了那辆刚才在山道上“无人驾驶”的老爷车,它安静地停在那儿,旁边还有两辆差不多款式的老爷车。

门前的两个守卫虽然站姿非常刚正,可他们的脸白得有些不像样,是一种煞白,非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日本能剧里面的演员脸上那一层油漆一般的粉那么白。脸上的表情也很不自然,说是木然,但又比木然更没有生气。人也削瘦得厉害,看着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干尸。

这两人穿着旧时国军士兵的军服,而那栋楼的窗户里、走廊间、楼梯上一直在走动的人,也都穿着各式军服,可看得出来应该都是旧时国军的军服,只不过因为军衔的不同而有所区别。但就算这么多人在那儿,看上去却显得特别违和,具体是为什么我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这时耳边嘈杂的人声越来越明晰,明明知道有很多人在说话,可说的内容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仔细去听,会发现这声音离自己非常近,仿佛就在耳边放着白噪音的感觉。

这要是在拍戏,恐怕也是在拍鬼片吧。

我刚在心里吐槽一下,那两个守卫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刷的一声,同时转头看向我,一时间我背脊一凉,之前那辆灵车路过时被人盯着看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爬上心头。

我总觉得那两人眼神有些不对,定睛看去,才发现这两人没有瞳孔,眼睛里面灰白一片!

我往他们脚下看去,才发现在这么强烈的灯光下,他们两个人的脚边,居然一点影子都没有!

而再看向楼里面的那些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违和了:高杆路灯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他们背后的墙壁上,一点影子都没有!

“我去……这个年没法过了!”我内心一阵呻吟,立刻迈开双腿狂奔而去,根本不敢回头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跟过来。

跑出去一百米左右,身后的人声突然消失不见,背后也不再有被人盯视的感觉。这时候我才回过味儿来,我走的那条下山路,山体一直在我右手边,左手是向下的山坡,什么时候左手边会有山体了?又怎么可能有建筑可以在我左手边“依山而建”?

尽管如此,可现在身边的雾气越来越重,前路也渐渐看不清稀,四周围越发寂静,在这种情况下,好像我除了向前或原地等到天亮,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原地等待不是我的风格,所以停下喘了一下气,我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去。

四周是一种很不自然的寂静,刚才在山道上还清晰可闻的虫鸣声,此刻任凭我如何侧耳倾听,都已听不到丝毫。

我光顾着看四周的浓雾和浓雾里看不真切的影子,一个不小心,脚下一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平地摔跤这种事情,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发生过。刚才分明就是脚下的路有起伏,而我下脚的力度还是按照走平路的方式,所以才踉跄了下。

可我记得一路走来,都是平坦的水泥路,人行道上也没有明显的起伏,现在脚下怎么会有这种踩着石板的感觉?

我低下头去看,脚下哪儿还是水泥人行道?几块拼在一起的石板凑成了一道约一米半宽的石阶,一道道这样的石阶从我脚下蔓延出去,带着微微向上的坡度隐没在前方的雾气里。

这石阶的材质看着很是老旧,布满裂缝,在石板与石板的缝隙之间还有野草冒出来,在夜色中也看不清楚是青草还是枯草,连轮廓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半个脚掌踩在石阶外面的泥地里,半个脚掌踩在石阶上,怪不得会身形不稳。回过头看看来路,才发现早就没什么来路了,身后除了浓雾和一道陡峭的山坡之外,别无他物。抬头看去,头上的雾气居然很薄,看得到天空,而天空中居然点缀着星星。

“哎……”叹了口气,我继续向前,将手上的黑曜石戴回左手,现在看来这趟上香之旅是没什么凶险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因为我知道,机缘巧合之下,我居然在大年初一之时,借助一年气象更新之际,进到了这个地方因风水而成的幻境里。

拾级而上,石阶的坡度越来越大,空气越发清冷,原本我已经把外套脱下来,走着走着我居然觉得冷了,在爬山的时候没有继续出汗,而是觉得冷了。

要知道,青山海拔只有二百八十九米,在现在这种无风的情况下气温变化是很小的。现在的感觉却像是爬了一座海拔两千八百九十米的高山一般。

好在这种冷并不难受,像是清晨打开窗户时冲进房间的第一道清新空气一般,提神得很。

又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雾气开始变淡,回到了薄纱的状态。放眼望去,石阶的左边浮现出山体的轮廓,右边是树林的影子。

在没有月光的情况下,山体上的一块布满青苔的石刻居然清晰可见,仿佛是它在自己发光一般。

石刻上书:“阳明先生过化之处”。

接着向前走个五六分钟,我看到靠山的路边有一个石块垒起来的一米上下的围栏,围栏旁边有一个竖立着的石碑,走近了看到上面刻着两个字:“董泉”。

那用来垒砌围栏的石块上也长着青苔,用粘土粘在一起,围栏里面是清澈的泉水,倒映着天上的星光。

其上方有一个石质龙头,清泉自龙口中缓缓流出,随后落入围栏中。

“不会连混混亭都在这幻境里吧?”我这么说着,抬起头,还真的看到一间虽显残破,却古香古色的凉亭。

出于谨慎我没有喝董泉里的水,尽管它看着非常的干净,但我知道这个董泉应该不是现在青秀山上的那一口董泉。

我回过头去,身后的石阶蜿蜿蜒蜒、清晰可见,如果此时我转身往回走,想来也是可以下山的。

不过都走到这儿了,这条路尽头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我非常好奇,此时折返岂不是浪费了这一次奇遇?

想着我笑了笑,继续沿着石阶往上走。

越走两边的树木越茂盛,而且看着生机勃勃,完全没有冬天时的树木的那种老态,星光不盛,甚至有些暗淡,可四周的景物却像在在一轮明月之下,清晰无比。

再往前,坡度越发的大起来,已经像是在爬楼房的楼梯。可在这环境里,我一丝疲劳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连气都不喘,浑身轻松。

两旁的树木枝桠开始岔到我面前,不时需要用手去拨弄才可以继续前行。

走到最后,石阶终于到了头,那里有几丛灌木挡着,但在缝隙中可看到建筑的轮廓。

我三步并两步,跳到灌木丛前,拨开枝叶,来到一个平台上。

在我面前是一座石木塔,九层高,气象森严,矗立在一方砖石平台之上,抬头仰望时,仿佛能看到气运升腾,让人不禁心中肃然。

这塔想来就是龙象塔无疑。

跟日后青秀山上水泥砖石砌成的龙象塔相比,我眼前这一座高塔虽显得更为老旧,但两者的气韵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一者如温养多年的古玉,一者如雕琢精细的玻璃,天差地别。

尽管塔的墙面多处破损,有些地方砖石已掉落,变成塔身上一个个的窟窿,连塔顶的檐角都已断裂,砖瓦也所剩无几,但其古意盎然的气息,反而更能衬托出龙象塔“水行龙最力,陆行象最力”之意。

我还未能好好体会这其间的意境,在恍惚间——只有一眨眼那么短的时间,眼前的景象就变了。

虽然还是九层高塔,可已不是那一座残破而古老的龙象塔,而是一座仿古的现代高塔。

四周围的光线也恢复正常,没有薄雾,没有漫天星辰,没有了万籁俱寂,也没有了那股子让人神清气爽的冷冽。

我抽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坐在龙象塔那八卦石基的台阶上,回味着刚才那段离奇的经历。

前面的灵车和民国时期的它们,我对此所知寥寥,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最后的那一段石阶,我倒是可以猜出个一二分原因来。

南宁和青秀山,在明朝期间,算得上是一块不错的地方。

王阳明先生来过,董传策来过,萧云举(肖云举)来过。

阳明先生在南宁创办了四处书院,其中以敷文书院最为出名。

董侍郎不单因为及其喜爱青秀山的山水,做了故事开头的那一首《青山歌》,还帮南宁百姓建了董泉。

萧太保(故去后追赠太傅)对青山的影响最大,除了龙象塔,还修建了青山寺、云圃山房、息机亭、凉云亭。

这些古代的文人,他们的风骨和意气是贯穿一生的。在他们做这些善举的时候,心中意气必然是刚正不阿,所行也必定是其儒家信念所在,所以这些古物本身,或古物所在的地方,是承载了他们这一股“气机”的。

这样的气机,虽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逝,但若能在特定的时间和环境下,未必不能再次被唤醒。

青山这个地方,尽管一直被人所争议它到底是不是南宁龙脉的发起地,但毫无疑问,它确实处在南宁龙脉之上。作为龙首下颚位置的青秀山,坐卯方为木龙,正对着邕江,符合“木龙需逆水”的上吉格局,算是一块不错的福地。

这种福地,最为养气。所以这些个文人的风骨气韵能一直锁在这块福地里,消散得很慢,福泽后世子孙。何况龙象塔本就压在龙脉之上,更是起到连接气脉的作用,所以才会以它为终点,以明朝嘉靖四十年时欧阳瑜为感怀阳明先生而刻的石刻为起点,形成一个风水幻局。

而今天是新一年的第一天,正所谓新年新气象,正是万象更新的时候,凌晨时分是气象变化伊始,这一切都正好符合特殊时间和特殊地点。

我那时候已经有了好几年追着“见鬼”的经历,或许气机上和一般的人有所区别,才得以在前面又“见鬼”的情况下,误打误撞,进到了这一段由古人气机幻化而成的幻境里。

抽完烟,再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快四点,我也没了上香的欲望,便开始下山,一路通畅,直达山底。

后来家族里聚餐的时候,我问了长辈关于那一栋我在青山上看到的楼房和国军的事儿。

长辈告诉我,那时候青山里确实有一个国军抗日的作战指挥部,1937年拆除旧的龙象塔都还是那时候的政府怕龙象塔太显眼,为避免它成为日军战机轰炸的标志物,将当时的青山驻军一通轰炸、一锅端掉,才下令拆除的。

不过可惜后来日军还是短暂占领了南宁,那些战士有些转移了,有些战死了。

后来邓爷爷要打东南亚那只不听话的皮猴子的屁股时,那个指挥部再次被军队启用,之后就一直设为军管区。

一九八几年开始,政府渐渐将其封闭,到现在应该是已经完全封闭隔离开,也完全荒废了的,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进去的路。

这个话题聊着聊着,就又回到了抗日上面。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大伯一边喝酒一边感叹的一句话:“青山埋忠骨啊!”

至于灵车的事情,是后来我问了许和尚才想通的。

许和尚告诉我,那种福地之类的地方,其实非常秉承道家的思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那福地里的一切,对福地来说都是一样的,不存在偏袒。所以不管是山灵也好,山鬼也罢,地仙也好,厉鬼也罢,都能得到这个地方的滋养,只不过它们在这个地方汲取天地灵气或者天地戾气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身边的朋友时常会跟我们分享晚上在青山看到蒙着头的尼姑玩瞬移啦,在山道看到白色的阿飘啦,去骑行撞到“鬼打墙”啦,开摩托玩漂移翻车啦等等趣事,除了最后一件我们都知道是那家伙开太快自己翻车之外,其它的多少都是由于青山聚集了不少这些方外之物。

这也是不同的人去青山烧香,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的原因:有些碰到山灵,祝福一下你,自然事事都顺,有些碰到山鬼要捉弄一下你,自然事事不顺。

那时候我还问了许和尚,说我有过这么一出奇遇,会不会沾染些文气,给自己来个伐经洗髓什么的?

他告诉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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