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汉跟儿子女婿匆匆出去了。留下马老太和女儿梅花在家里。
马老太穿着一双大拖鞋，踢踢踏踏地在屋子里挪来挪去，伸直脖子、两眼直勾勾看着窗外。
平日里，她总缠着老汉，不愿让他离开视线半步，无奈老汉并不能全听她的话，事实上也无法做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老太还没有等回来老汉，便开始嘟囔着骂起来：“又去野老婆家了，又跟讨吃女人走了…...（再）回（来）也不要那兔子了……”
梅花听得憋气，自从老妈得了老年痴呆，这种无厘头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遍，她知道老人都怕孤独，可是老妈太粘人，她只要老汉陪，儿女、外孙都不管用，就像断不了奶的孩子一样。想到这些，梅花压了压心里的火，朝她妈嚷：“妈，我大（父亲）都八十多了，他自己病的连命都顾不过来，还有那份闲心？”
老太不服地回道：“咋没有？甚（啥）心也有哩。”
梅花不再说话，她心里烦她娘：这么大岁数了，醋劲咋这么大呢？真是蛮不讲理！平时不让老汉跟别的女人说话，一说就是“跟人家过上了……”唉！
前些时，老汉病得天天躺在床上，都要交待后事了。老太似乎心里很满足，只要不出门，那怕他是病在床上。老汉稍微好了一些，就不愿呆在家里，只要他一出门，老太在家就开始诅咒，梅花听着不舒服：“妈，快别骂了。我大（父亲）能出去说明他好了，莫非您愿意让他病？”
老太依旧骂骂咧咧：“管他哩，病他活该……又出（去）寻野老婆了，爱的那个讨吃女人，能给他讨回吃来……”
梅花知道，小区里有个捡破烂的老太太跟她大（父亲）站在路上说过话，她妈看到了，自此便咬定老汉跟那个捡破烂的老太太不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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