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没人说得了。时间久了,就没有人说他。
有时,他故意把两只耳塞塞得紧紧的,为的是拒绝这个世界。
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把自己的心按住不动而已,就像告子那样。
偶尔,他也会把耳拔下来,全神贯注地听周遭的人说话,但从来都不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旁观着别人的生活,也旁观着自己的生活。他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第一个女朋友变成妻子之后,破天荒地给他闹出一个孩子、一个未婚夫来。他本想与人为善,将就着过一辈子,可是没想成,整个家族的人都不接纳她。他的第一次婚姻就这样成了一个闹剧。
第二次婚姻,也挺狗血。她离过婚,还瞒着一段精神病史,尽管是现代人,但是与他的思想相差半个世纪……长达三年的婚姻,无论用什么词形容都很怪。最令他不能释怀的是,她最后疯了,她的家人讹了他一笔又一笔钱。
于是,他心灰意冷,随便找个事儿糊口,不再想过去,也不想未来,能在当下麻木一秒是一秒。但这个“麻木”总是让他痛得不能自已,除了小说,除了游戏,他几乎安顿不了自己的心。
所以,耳机成了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掩耳盗铃的工具。
想想小时候,和小伙伴们打泥巴仗,他最勇猛,哪怕打得全身都是泥巴,只剩两个眼睛眨呀眨,他也毫不在乎,反而在脸上画个笑脸,还咧着嘴巴哈哈笑。那种满不在乎的稚气,早已了无痕。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混成了这副熊样儿,在无数次拷问中,他除了把自己的心捉得更紧,没有任何办法。
别人都说他没心没肺,天知道,他是怎样把没心没肺表演出来的。你知道,但是你看破不说破,因为你不确定他肯不肯把自己的手放开,然后在心上花功夫,把所有的苦难当成修行的资粮?
想想《大师的秘密》,回味那些在各种各样的苦难中修行的人,你觉得他完全有能力把自己慢慢拯救。既然他有毅力戴那么长时间的耳机,也有毅力那么长时间不说话,还有那么多不同凡响的经历……他就具备了一定的定力和出离心。
一个人要是老捉住自己的心不放,就很容易堕入顽空,便觉得什么都没意义,什么都不在乎,更不会去追求什么。假若有一道觉醒的光向他照过去,他的世界会发生什么?
其实,很多人一生都在等待那道光的照耀。有的人识别不了那道光,要穿越很多道X光,才能真正透视自己的心。而有的人能识别那道光,觉得自己也可以是那道光,便不遗余力地去成为那道光。还有的人在半信半疑的路上,时而接近那道光,时而远离那道光……
那天,你第一次见袁总的儿子,他左臂夹着公文包,风度翩翩,用右手跟别人打着招呼,特别有亲和力,你觉得他就像某个公司的经理。他在你身边坐下来,好半天,你才猛地发现他没有左手。
当时你的心咯噔一下,他父亲已经失去了右臂,他怎么会没有左手呢?很显然,他们的灾难出自于同一场意外。你没有问,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就默默感受他的气场,感受他清晰吐出来的每一个字,感受他给你调试过的话筒,也感受他给你的种种鼓励……
你觉得,这个坐在你身边的人,就是佛。尤其是他和父亲创业的种种,利益他人的种种,还有那些积极向上的感人故事……无不是把一切善法变成了佛法。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在苦难中迅速崛起?而有的人却怎么样都爬不起来?难道仅仅是心的问题吗?
话说菩sa不住相布施,他们在利益众生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有问题”,总是竭尽全力地无我付出,故能在爱的大道中畅行无阻。
《传习录》里面有一段话值得人深思:
尚谦问孟子之“不动心”与告子异。
先生曰:“告子是硬把捉着此心,要他不动。孟子却是集义到自然不动。”
又曰:“心之本体原自不动。心之本体即是性,性即是理。性元不动,理元不动。集义是复其心之本体。”
从以上的故事中,我们会发现:被动的不动心,实则苦不堪言;自然的不动心,就是在妙用真心。
一个人有怎样的发心,便会有怎样的心路历程。我们就算被命运反复捉弄,也不能捉住自己的心不动,而是要唤起自己的性灵,在妙观察中有所观有所觉,慢慢地升华自己,变被动为主动,才可以让一颗本元心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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