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要说我住院时遇到的一位骨科的主任,他姓曹,我叫他曹主任,曹主任并不具体管病人,反正我没见到他管过。
秉承着要与医生打好关系的优良传统,所以我对于这个曹主任还是挺尊重的,他也对我挺好的。我想最主要的大概就是我没事见到他就能很主动地跟他打招呼:“曹主任好。”再加上一脸的傻笑,这是我的必杀技。
这位主任虽然不管人,但是他是协助手术之一,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到病房转悠,跟这个说:“要多动,多锻炼,这样才能恢复得快。”别人那只是说说而已,到我这就直接上手,手术第二天,就跑来找我说:“来,抬起来,腿抬起来。”我顺应着抬起右腿,然后他说:“来,弯曲,弯下去。”我也听话地把膝盖弯下去。
他也就来看看,我也就做做样子给他看,他走之前总是给我强调:“每天练1000个哈。”我心里想着:我能练100个都顶天了。
他总是跟别人说我素质好,恢复得不错。我不知道他这个是在说我身体素质,还是性格。不过跟他见面,他对我说得最多的就是:锻炼锻炼多锻炼。
或许是我没有把他当外人,所以他也没有把我当外人。有段时间,调架子痛苦中呢,对于锻炼这个事情我就懈怠了,于是我就躺着,手里拿着手机看着小说分散注意力。我爸在床尾坐着给我掰脚趾头。某一天他来病房,我开始没在意,因为他是去看别人的。
他那边聊完了,我想着应该走了,我那个已经没有医生管了,我基本就算是占个床位。所以护士医生都不怎么在意,我也不怎么在意。想着曹主任也不会在意到我了。结果他径直走到我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拿走了我的手机,转头塞给我爸。
那样子就像高中的班主任上课逮到一个玩手机的学生,眼神故意装得很凶悍,但是那里面透露出无奈和关心。他跟我爸说:“你这个时候帮她按啥,让她自己动,不许她玩手机。”然后赶我爸出去,让他出去溜达溜达。转过头来对我说:“多练,来,抬腿,弯曲,钩脚趾头……”
我也很无奈地看着他,哎,大概谁也拒绝不了一个真正关心你的人吧,所以我又开始一轮锻炼,他看我锻炼了几个轮回,然后转身准备去忙别的了,还不放心地转过头来加一句:“多锻炼哈,才夸了你素质好,你锻炼多了,好得越快。”
其实我身边很多人都认为,我这样的要在病床上躺着,最好别动弹,别折腾。即使是医生也不怎么在乎,只是没事过来看看你好不好,叮嘱一下要多锻炼。唯独曹主任,是真正地亲力亲为地,教别人怎么抬腿,需要锻炼到哪种地步,反复叮嘱着。有的时候,或许会想他管得太宽了,但是我却是难得很喜欢他。我觉得这才是一个负责的医生的态度。
也不知道是我跟他特别投缘,还是他对所有的病人都比较严格,反正后来我是见他一回怕一回。老远看到他来了,立马把手机藏起来,自己开始在那假模假样地开始抬高腿。他看我几眼,感觉还算听话,也不说啥,转身就走出去了。等他走了,我顶多再练几下,就回复到原来的躺尸状态。反正见着他就跟那老鼠见着猫了一样,立马就老实了。我想他一定是我的克星。
等着腿上架子数据调了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时候,我偶然发现自己的右腿膝盖伸不直了。这是个严重的事情。秦大夫来看了,说:“去买几公斤的米,缝成米袋子,来压膝盖,把它压直。不然以后下面挺直了,膝盖弯了,怎么办?”
米袋子是拿隔壁已出院的病友那回收回来的,那个时候,我爸说要拿回去喂鸡,我当时还说:“家里面都没有鸡,喂什么鸡?”但最终还是没有让他丢掉,知道我爸节约惯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发挥了这么大的作用。
压膝盖是难受的,我的筋本就短,正常情况下,我弯腰都不能手指尖碰地,可见我的筋多短。这段时间调架子,又拉着下面的筋,于是膝盖这个的筋就萎缩了。一压膝盖就拉着膝盖后面的那根大筋,绝对这个很酸爽感受。
所以,我又秉承着偷懒的优良传统,总是压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其他医生都不会在意,毕竟这个是我自己的事情,他们叮嘱到了就行了。但是曹主任不同意。他知道我膝盖不直了,挺着急的,当初他害怕我的膝盖不能弯曲,没事让我联系弯曲,结果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伸不直了。
他每次看我没有在压腿,就很着急地走到我床前说:“又在偷懒,多压,多锻炼,争取早点出院。”我笑笑,他说完并不走,而是开始给我摆弄垫子的高度角度,然后摆弄我的腿,摆放好了,开始往膝盖上面放米袋子。放好了,他说:“就这样,压个半个小时。没事多压压,多练练。”说完,转身出去了。
这个时候,我一般还是会压个10分钟,然后就放下了,确实是件痛苦的事情,别说坚持30分钟了,我能坚持10分钟,就已经到极限了。那个时候,难免想着等到以后架子拆了,慢慢地它不就回去了吗?
不过在我跟曹主任这种游击战的状态下,我的骨头居然长得还不错。他也没事会跟别的人说:“她这个素质好,你看针眼恢复得多好,状态也好,现在腿也直了……”我还当过他们的手术动员人员呢,跟一个第二天要做手术的人聊天,缓解她的紧张感。
不管如何,我很是感谢,有个曹主任在督促着我锻炼,因为他那句“素质好”,想着不能辜负他,我没事还是得多练练。所以最终也不知道到底是我素质好,还是他的监督锻炼到位,反正我恢复得真心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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