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播种季

 

又到一年播种季

最近有点痴迷花草，这是因为到了春天的播种季。内心早已盘算过的，或者是曾经不经意间头脑里闪到过的关于种花种树种菜的事情现在到了一个实施的时间。通过实施，把头脑里的这些有意无意的想法自然而然地整理好，该舍弃的舍弃，该调整的调整，不得以搁置的搁置，最后落到行动上。

    对于养植物这件事情，自我感觉水平不行，但是也能感觉到自己还是有些兴趣的。还记得小时候爸爸给我买过一小盆含羞草，灰色泥瓦的花盆，豆荚形状的叶子，谈紫色的球形花朵。用手指捋一下叶片，左右的两半叶片就真的合上了。除了含羞草，小时候我还记得“死不了”，各色的小花络绎不绝，掐断它的支，埋进土里都能活。那时，我住的地方还有不少田地，爸爸带我走过田地，还教我认识地里的庄稼。辨认一些树木和植物的品种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认得一些，不算多也不算少。

一，老李的树

现在家里的植物主要有这么几个来源。十三年前搬进现在住的这所房子，同时拥有了111平方米的小院儿。除了开发商送的两棵银杏，还从园林老李的基地买了几棵树种上了。现在想想是怎么认识老李的也想不起来了，估计我们家是他到我们这个新小区发展的客户。 现在不少邻居家的树也是从老李手上买的。老李的树真心不错，当时稀里糊涂地买的，等若干年后才懂得老李卖的树品种有多好。一棵樱桃树，挑的时候特意挑了一个树形好的，为此老李还多问我们要了一百元，别的六百，我们看上这棵七百。这棵樱桃买来当年结了几个樱桃，我春季找人来修枝条，连续好几年都是就结几个果，搞得我没了兴趣，也不再请人来修剪了。这样对它不报希望的几年之后，忽然有一年，这棵樱桃结了很多果，从那年开始我每年秋天要给这棵樱桃施肥，既是感恩它的贡献也希望好好爱护它，来年再能享受到它的果实。那樱桃红红的，颗粒大，虽然比不上车厘子的个头和色泽，但味道会更好。当年老李说是美国樱桃，真心没蒙我们。

除了这棵樱桃，还从老李哪里买了一颗核桃，头几年并没有太在意，到这两年也是越结越多了。那核桃树越长越大，树的顶端已经有三分之一长到邻居老乔的院子里了。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棵核桃越了界。多次见到老乔让他把越过的枝条任意剪掉。老乔是个懂得树木花草之人，每次我提起越界之事，他反而会夸赞这棵核桃，说它是薄皮核桃。他自己家后来也种了棵核桃，买的时候要求供货商照着我家这棵找，但是后来他那棵结的果还是厚皮的。去年秋天，我在小区里也捡了几个别人家的厚皮核桃，和我家的薄皮核桃一起吃，真是差太远了。这时，内心升起一阵感激，老李说他的核桃品种好，真不是吹的。

    从老李手上，还买了两棵紫藤，两棵牡丹，一棵石榴，两棵迎春，两棵连翘，两棵木槿，一棵马褂树，两棵金银花，很多株月季。紫藤已经长得很大了，在房后露台的架子上攀着，婆婆经常抱怨紫藤常年落叶在露台上打扫起来麻烦，不仅如此，紫藤还会攀爬上旁边的银杏树上和房顶上的太阳能管线上，搞得我们每年都要修剪紫藤的枝条。前年我跟老公说我想坎掉一棵只留一颗，老公还舍不得。

两棵牡丹一直种在樱桃树下，每年就是初春樱桃树的叶子还没长起来的时候能嗮到太阳，到了春末和整个夏秋，都在树荫下。虽然春天也开花，但是比起有的邻居家养了十多年的牡丹显得枝干瘦弱很多，就像只养了三四年的样子。 我有时候也会由此联想到人，生下来都差不多，后天的环境不好，就像我这两棵牡丹，也是活着的，但是生长得不舒展。对比起阳光下的牡丹，十年之后，黑色的枝干曲折地伸向天空，透出挺拔和沧桑之美。石榴是我非常喜欢的树，我家的石榴种下的第二年还结过两三个果，可惜结果的那个冬天天很冷，石榴冻死了，那年冬天小区里不少石榴树也被冻死了。两棵小木槿种在西窗下，位置有点碍事，不久也就死掉了。一颗马褂树，细细朝天的树干，上面的枝叶不多。我不知道还有这个名字的树，直到老李介绍给我，说这种树的叶子像马褂还开红花。马褂树种在露台西北角的边上，没两年就被紫藤缠死了，我也没见过它开花。 马褂树死了之后请小区物业的人来处理，本以为会连根刨，结果就从树干底部锯掉了事，说不好刨。等我再去留意时，发现留在土里的一截树干已经不见了。到现在马褂的树坑还留着。那个树坑被西面种着的金银花遮挡住了阳光并未再种过其他植物了。

小院里的树批量性种好之后我就再没找到老李，两年前听闻他早就不做园林的生意了，他租的地后来很值钱，每年靠出租就能赚几百万，租给他地的当地所有者想要回地，和老李打官司还输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心中很畅快。眼前浮现出我见到老李时的情景，老李和他老婆，还有他们的四个孩子，最小的孩子还抱在老李老婆怀里。典型的农民家庭。老李一定是个有福气的人，该着他发达，他的收入远远超越了我们这些貌似优越的苦逼打工仔。

二，玉泉营花卉市场的一次购物

院子里还有核桃树下靠墙根的一排枸杞，几棵月季，还有曾经的两棵龙须柳。这些是我有一次去玉泉营花卉市场买的。原本不知道什么龙须柳的，当时被青绿色的细杆子吸引，买了两根种在院子的，没想到柳树好活还长得快。因为院子小，不久就给刨了。龙须柳名副其实，树干是弯曲的，低垂下来的柳枝也是弯曲的，就如同直发和自来卷的区别。除了这次经历，我没有在别的地方再见到过这种柳树了。枸杞的命运和牡丹类似，在核桃树下，晒不到太阳，一直活着，但活得不好。初春枸杞冒出嫩绿的新叶，见了让人心生欢喜，之后不久，嫩叶就会被虫子啃的不像样，我也无暇对抗哪些虫子。夏秋核桃的枝叶会挡住枸杞的阳光，枸杞在地上爬也能难爬到有阳光直射的地方。此时，如果我看着碍眼，会把枸杞统统剪掉，只留着根。其实不留也不行，我根本拔不动根的。到了冬季，偶尔还能看到干枯的枝上挂着几颗红色的果实。如果下了雪，这几粒红色的果实还有一个诗意的名字，叫“雪中珊瑚” 。 光听这名字能把人美死。 因为小院里有这几棵一直凑合活着的枸杞，院子里的其他没有铺砖的土地比如月季下面，特别爱冒出枸杞的小芽。发现这种小芽一定要及时拔除，不然日子一长，再想拔就费劲儿了。从老李那里买来的月季都种在围栏边上了，自己买来的有补充了进去。还有几棵没地方种只好种在樱桃树傍边。最终能晒到太阳的地方月季长得不错，晒不到太阳的地方，月季慢慢死掉了。到现在，家里的月季还有七八棵，都超过十年了。月季非常适合北京的气候，我很少为月季费心，经常都是忘记了它们的存在，只要阳光好，不去理它，光靠老天，月季都能每年为你开花。

三，送上门的无毛紫草

早年间还有人上门推销，说已经给我家的一个邻居家种了花卉，都是农民的打扮的人。禁不住诱惑，让他们在樱桃树旁边的空隙里给种了若干种多年生的植物，现在只记得三种，包括：银焰绣线菊，福禄考和无毛紫草。一共给了人家一百块钱。听婆婆说，种好花后那人还来过小区，邻居家的老太太对那人说：“你快走吧。” 意思是我们上当受骗了，就不追究了，但是不会再上当了。我心里不知可否，上当了吗？看看种的花儿怎么样吧。福禄考会开出紫红色的花朵，但是两年后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春天没有发出芽来，还是后面太干，干死了。银焰绣线菊长在角落里，不像是花卉，像野生的不起眼的植物。多年后，因为它总是老样子，我看腻了，一时想不开，就把它拔掉了。唯独无毛紫草，不用打理，在院子里扎根了，繁衍着。夏季会开出紫色的小花。前两年翻地，清理了不少，只留了一点。之后有点后悔，怕万一留的一点不能持续生存。好在这个春天，它又有一丛钻出了地面。我决定在它大面积繁衍之前不再清理它了。

四，两棵银杏

家里的两棵银杏树是开发商送的。当时是说，银杏和玉兰二选一。我们在老小区有个一起遛狗的邻居，他是搞园林设计的。还未交房时这个朋友帮忙来我家的院子看过一次，现场口述了一个方案，什么地方建露台，什么地方种树。我家的院子就是根据他的口头设计布置的。他听说了送树的事情，问了树的口径，说，选银杏，两个树的价钱差老鼻子了。我一直记得他说的“老鼻子” 这个词。因为这个朋友的推荐，小院里种上了两棵银杏。银杏的故事还没有完。

种银杏的时候，是分不清公母的。反正物业的人就给种上了，还听物业说这批银杏树是不会结果的因为育苗的关系。大约五年后的某个秋日一棵银杏树下掉几个白果。我很惊喜，因为这意味着开发商送的银杏是可以结果的。以后每年，到了秋天，白果越掉越多而且只一棵树掉。这时候，我们知道，我家的两棵银杏正好是一公一母。连续三年，我都会收集白果，拔掉外面臭臭的皮，洗净晾干，留一部分剥出果仁，剩下的送人。银杏的故事还没有完。

因为剥了太多的银杏，我的右手小拇指下方总感觉不适。有时候连睡觉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一条筋牵着疼。虽然不是很痛，但是总有感觉。我寄希望我的手腕能自己恢复，可是好几个月过去了仍然是老样子。去年年初开始，我开始治手腕。先去大医院骨科，骨科大夫看过介绍去康复科。康复科我看过一个副主任医师，是个女大夫，略微上点年纪。她问我是怎么弄的，我说是剥银杏剥的。那个大夫一脸的和蔼，听了我的话还温柔地笑出了声，她说：你太可爱了。我又坦言，那些银杏不值什么钱，现在治手腕打冲击波已经花了上千了，太不值了。她说：两码事儿。言语中充满了赞赏。这位医师的态度给了我不小的安慰。是啊，若不是一个有闲情逸致的人，怎会花时间花精力去捡银杏剥银杏。手腕受伤不过是个意外。我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这位大夫，面对她时感觉到被一种轻松和愉快的氛围包裹着。

剥银杏把手剥成了腱鞘炎，在大医院打了好几次冲击波又在专科医院做了很多次理疗，针灸和按摩。不知不觉中手腕总算是好了。前后治手腕也花了好几千。好在这个病痛不至于伴随我的余生。想想曾经以为没救了，以为手腕的不适会伴随我的余生，再想想通过花钱通过治疗还是拿掉了这个病痛，心里感觉无比畅快。

隔年银杏果满地时，我的手腕彻底好了，但是看着满地的银杏果再也不敢去捡了。

五，无花果树

石榴树死后，在原来的位置，现在有一棵宝贝无花果树，每年夏秋结两茬果。之所以宝贝，是因为这无花果树是从婆婆的老家威海带回的枝条在北京扦插长大的。当时带回三根枝条，扦插后居然活了一枝。不经意间，小枝条长成了小树，小树又变成了硕大的一棵。每年入冬，都要在无花果树的北面用苫布做成围挡，挡住北面来的风。曾经搭围挡每年都是婆婆张罗，现在婆婆自己年纪大了，加上照顾生病的公公基本上顾不上搭建围挡的事情了。这个工作也自然落在了我的头上。

夏果数量比秋果少，摘的时候蚊虫也少。秋果会大批量成熟，摘晚了就熟过了。即使摘果子这一件事情，都并不轻松。我要在大热天长衣长裤全副武装，戴上专门配备的纱网防蚊毛戴上手套，在枝条间钻来钻去。摘完一次一身汗。果子拿回来要分类一下，哪些要先吃，哪些放冰箱，哪些送人。家里其他人都不怎么吃无花果，婆婆怕糖份大会得糖尿病，公公嫌吃起来麻烦，老公就吃几个，只有我是吃的主力。吃不了我还会把果子做成果酱。

因为家里有这么一棵宝贝树，无端端我多出了很多事情来。

六，室内植物

室内植物也分两类，一类是婆婆从她自己的家里搬来我这里的，另外是我自己采买或别人送给我的。婆婆是个爱惜植物的人，现在家里有一棵非常大的铁树，是她从小苗养起来的。这铁树在我家就已经17年了。虎皮兰也是婆婆带来的，是我非常喜欢的植物，因为好打理。婆婆还有一棵养了很多年的君子兰，很大一棵。

刚搬进来的时候我自己曾经花重金买了一棵发财树，放在客厅的角落里，不久就死掉了。总结了一下，发财树要通风。我家室内总是门窗紧闭的，所以不适合。水百合养了很多年，开始叶片油亮后来逐渐暗淡了，前后也养了十多年，前两年实在是没了生气，最后被我扔掉了。

我买的比较成功的是龙血树，绿叶植物，因为放在二楼床旁光线充足的原因，一直长得不错。除了浇点自来水，我也不怎么关心它，经常都是忘记它的存在。前年给它换了个大盆，换盆的时候发现它原来的竖高的盆，下半部垫了一些泡沫塑料。其实整个盆里也没多少土。我不太喜欢往盆里垫泡沫塑料，我不喜欢这些货不真的东西。

家里还有仙人指样的仙人掌类植物，是我去花卉大观园玩时买的。一养就是十多年。十多年没换过盆，直到前年我从单位辞了职，花更多的时间在花草上，也才给这个仙人指分了株，换了盆。

曾经陷入过迷恋，看到一个朋友圈介绍她家的铁线莲，于是被深深地吸引了。盘算着怎么少花钱买来试种。宿迁苗便宜，千挑万选也还是没逃出上当受骗的必然。转回头在去知名店铺买，到手后终于亲眼见到了真花儿。

又到一年播种季

七，有限的再发挥空间

刚搬进来的前两年，院子里除了种了树和花，其他的地方铺了草皮。后来草皮被取消了，改成了青石板，仅仅留了两小块的土地。现在这两小块的土地里面种了两种薄荷。夏天，野草和薄荷混在一起，我把野草除掉，不久就又更猛地长起来了。这个春天，我脑子里盘算着，我想把薄荷挖出来种在花盆里，两块地，我拿来种菜。等秋天，我再把种在花盆里的薄荷埋回地里越冬。

尽管规整的空地只有那么两小块，但是还总是能找出些边边角角，或是在已经种好的植物间见缝插针，再不行可以用花盆。头脑里总在盘算，要育什么种，发出小苗后种哪里。各种方案，各种推到重来。

八，没完没了

眼看就要到五月了，北京的天气还一直没有热起来。到了这个时间点，大批的发苗工作和换盆土工作都已完成，各种有关花草想法也基本沉淀了。看着种下的小苗，充满了好奇。不知道它们会有怎样的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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