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被第n+1次夜醒的娃折磨到崩溃。我压抑住所有的委屈和气恼，紧紧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不让自己把她扔出去，待她睡熟之后，轻轻地、颤抖地把她放下，然后猫似的爬下床。

我蹲在衣帽间，想大哭一场－可是我不能，放肆之后又是新一轮的崩溃。我狰狞着脸，张大嘴无声地嘶吼，一行行热泪从脸上划过。我张嘴咬住拳头，忍不住抽泣起来。床上传来一点响动，我如遭雷劈，一动不敢动。过了一会儿，黑夜中的那点窸窣又归于平静，一如我方才滔天的情绪。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轻轻地抽了一张云柔纸巾擦起眼泪和鼻涕－一定不能用普通抽纸，因为粗糙的纸张和包装袋的摩擦声极大。

我在黑暗中瞪大眼。这就是妈妈，连哭都不自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