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床边防潮箱里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我偷偷的起身望过去。
防潮箱里放着几台相机,里面包括几台数码单反、胶片单反、黑卡,还有一些镜头、闪光灯。
“天天待在这里,无聊到要发霉了”,说这句话的应该是尼康单反D850。为什么能听得出品牌,因为我只有尼康的单反。
“你真是过分啊,至少去年10月还去了西藏阿里,我有十年没见过外面的阳光”,这句话是胶片单反说的。我才想起胶片机里似乎还有一卷没拍完的胶卷。
“您是前辈,见过大风大浪,我才从厂家出来没几个月呢,用过几次就被打入冷宫了”。
“哎,我都不奢望能出去了,只希望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那些在冰箱里藏着的胶卷们,那些孩子天天和酸奶、蔬菜、柠檬、草莓、鸡蛋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忘了自己是胶卷,以为自己也是食物。”,胶片机说着说着开始流泪,都十年了,机生能有几个十年啊。
“其实我的体型不算大,也不重,作为一个旗舰机,竟然比不过手机那个狐狸精”,尼康单反说到激动处,镜头盖都掉下来了。
接着就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吐槽,几个镜头也开始争先恐后发言。包括35mm镜头、60mm镜头、17-35mm、80-200mm。全幅镜头还好一点,意见不大,毕竟偶尔也会被翻到牌子带出去。那些半幅镜头就惨了,自从我不用半幅机之后,那些镜头已经好几年没有出过箱子。
“我都几年没出去了,看样子是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了”,一个副厂半幅头腾龙的17-50mm镜头语气中充满着麻木不仁。其他的原厂镜头用同情的眼光望着它。虽然平时里原厂镜头完全看不起副厂镜头,在原厂镜头里,副厂镜头低镜一等,出身不正,血统不纯。
“也不一定啊,我就出去过几次,但是主人只是让我拍了几张就放回去了,几千公里,那个舟车劳顿,痛苦的很,我情愿在箱子里睡觉。”,说这话的是另外一个副厂半幅头——鱼眼镜头。鱼眼镜头对使用场景要求太高。
“主人自从买了灯泡头之后,就不再用我们了。你们是镜头,越老越值钱,我们这些树脂片、玻璃片过几天就该报废了,年老色衰,没人要,简直是无处话凄凉啊”,一套小尺寸的滤镜套装悲伤地说。
“我们闪光灯才惨呢,上一次见到姑娘,还是十年前的事了,主人嫌弃人像拍摄太麻烦”,几个闪光灯也在抱怨。——这帮闪光灯,看见姑娘就不停闪光,一点也不矜持。
"自从主人买了无人机之后,用我们的时间就少了一半,谁让我们飞不了。",尼康D800突然冒出一句话。“还有我那伯伯D300,如果不是因为送人都没人要,我们尼康家族又要机丁稀少了”。
“说起来,三脚架才可怜呢,小四就被遗忘在惠东的海边再也没回来。主人这记性,也是没谁了”,尼康D300插了一句。
“你们不要说主人坏话了,三脚架小五曾经和我说,主人经常扔它在后备箱,天天在上下班路上颠簸。但是主人说三脚架用处多,可以在藏区防野狗,爬山可以当登山杖,住青旅还可以当晾衣架,是居家旅行杀人防火之必备。”,尼康850开始想念它的伙伴。
“大家都别吵了,你看黑卡那个小家伙,刚来的时候,主人还经常放口袋里带出去,如今也被嫌弃,连电都不给充了,躺在角落里奄奄一息,你看它的外皮都因为太干燥有点脱胶。可怜的孩子。。”,说这话的是一台iPhone 4S,它也曾经风光过,可惜敌不过摩尔定律啊。
“说到底还是因为主人懒啊,懒得出门就算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卖都懒得卖。”胶片单反感叹着。
我听不下去了,找来耳塞堵住耳朵。第二天傍晚带着相机和镜头出去转了转。拍了点照片回来,希望它们能够懂事一点,乖一点。
晚上别吵我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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