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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常态 (一)

孤独的常态 (一)

作者: sherlock1hh1 | 来源:发表于2018-11-10 22:06 被阅读0次

        周五晚,八点,阴天。

        浪把工牌塞进口袋,不紧不慢地走在写字楼一层。自动门打开时,一阵狂风卷来。他望着夜空灰蒙蒙的云感叹,随即双手将衣服往里拽,深色大衣裹挟着瘦弱的身躯向前迈进。

        落叶也被风吹散,在空中舞蹈。秋季的天暗得特别早。浪踉踉跄跄地走着,远处有一家距离他百米的超市。超市的装修很普通,一列列货架上堆砌着商品,略显拥挤。浪寻找半天,终于找到想要的,核对生产日期后,他正想再转转,停顿数秒,决定去前台结账,他微笑面对服务员,谈吐优雅。

        拎着并不重的几样物品,浪走进居住区。搭乘满是广告的电梯上楼,他有些激动,门一开,立刻向右边走去。家门与电梯间有条途经的过道,因顶棚灯泡年久失修,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浪摸索着掏出钥匙,试了几次方入屋里。

        回到出租屋。浪将外衣脱下,掸了掸,挂在架子上。八点十五,加班到这个点,浪感觉明显的不适。他不爱下厨,况且忙碌了一天的他十分疲惫,仿佛刚闭上眼就会睡着。可是今晚有点特别——今天是他25岁的生日。浪回想起去年生日给外卖店打电话,要求一定别忘记加一颗糖心蛋。结果那天雨势凶猛,加上订单太多忙不过来,商家最终还是给忘了。虽然最后在电话里商家承诺给予补偿,可终究免不了浪的失落。没过多久,浪突然又摆摆手,自信满满地说到,“小事小事,不都这么过来的嘛。”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取出从超市买的东西:两枚鸡蛋,一小筒挂面与一包雪菜。他用水湿润抹布并擦拭台面,一层厚灰被拭去;继而清理了锅中的污垢,接了一整锅水,又觉得不妥,倒掉一部分水,满意地笑了。摆弄了好几分钟,灶台终于被点燃了。随后他将挂面拆开,待水面冒出零星水泡后,画圈似的把面均匀散布在锅中,面开始受热软化,他急忙用筷子把上方未没过水面往下压。等待的过程中,他思忖着着上一回煮面是什么时候,煮面要不要加盐,要煮几分钟。他加了一小撮盐,试着学电视剧中的主角,翻转热气腾腾的锅盖,用筷子夹取一小挂面条,吸进嘴里,反复做了几遍直至符合他对面条的预期。

      浪把面端上餐桌,说是餐桌,不过是直径1M的小圆桌。他把雪菜加进了碗里,最重要的一步,他满怀期待端上刚刚煎好的荷包蛋,小心翼翼地戳破蛋面,流出的蛋黄令他欣喜万分。他又翻出一罐新的胡椒粉,均匀地洒在鸡蛋上,生活需要仪式感,他想。

        浪的人缘并不差,即使是一顿简餐,也能收获很多点赞。此次也不例外,精心修饰过的照片与文字一经发出,立马收到一堆生日祝福。他礼貌地一一回复。之后,妈妈打电话来。浪微笑着接电话,“放心,都好”。挂了电话,他更疲倦了。

        晚餐过后,他点开各种社交软件,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是十一点半了。他从桌上起来,去摸了把脸,抽起一根烟。

        异乡的第二年,大学刚毕业的浪没有太多选择。在外人看来,他进了数一数二的企业。虽然收入不高,但倍有面子。可是对于他来说,这座城市是陌生的。白天的熙熙攘攘带给他的温度一到夜晚,就逐渐降至冰点。没有朋友、家人陪伴,他告诉自己已经成长,告诉自己男人不该懦弱。旁人视线外的日子里,浪的生活破旧不堪,好在不可能被发现。

        浪倒在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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