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12月13日，是国家公祭日。80年前，30万同胞在南京大屠杀中惨遭杀害。

回望那段历史，处处都浸满了鲜血，像水一般滴落在中华大地每一个角落。

在8月14日第五个国际慰安妇纪念日，一部叫做《二十二》的纪录片上映了，它讲述了22个在日本侵华战争中被迫成为“慰安妇”的受害者的故事。

在导演郭柯拍摄长纪录片《二十二》之前，他在2012年还拍过一个短纪录片叫做《三十二》，在那时全国有32位公开身份的“慰安妇”幸存者，而直至拍摄《二十二》时这个数字已经减到了22，到了2017年上映，仅有8名幸存者在世。

纪录片中幸存者名字的黑框越来越多，看得让人心痛，而最终这个数字将会变为零。

02

二十二

林爱兰老人的性格很刚烈，她被抓进慰安所后就想尽办法把日本人的子弹偷出来给红军，后来还加入了“红色娘子军”上阵杀敌。

慰安所的悲惨经历致使她一生无法生育，村子里的敬老院开业后，她是第一个来的。如今在她的房间里挂满了各种刀，因为附近有很多小偷，这个89岁站都站不稳的老奶奶却依然有着年轻时的勇敢和霸气，说是如果有小偷来了就拿刀砍他们。

林爱兰可以平静地说起那些过去，可是说到那时她的母亲被绑了手脚扔到河里淹死了，这个坚强的老奶奶再也无法忍住悲伤，流下泪来。

背井离乡的韩国人毛银梅老人来中国已经70多年了，如今的她已经看不懂听不懂韩语，可朝鲜民歌《阿里郎》、《桔梗谣》的旋律已经刻在了记忆里，随口就能唱出来。

很多韩国人来看望她，想带她回韩国，可她不愿回去，因为那里已经没有她的亲人了。从慰安所出来之后，她便不再用韩国名朴车顺，改为毛银梅。“因为毛主席好，没有毛主席，就没有现在的日子，我想跟他一个姓。”

毛银梅对那段悲惨的日子已经不想再多说，可是有些伤痛太深以致在脑海里烙了印，想起过去，“欢迎光临”、“请进”、“请坐”......这些日语她竟然在不经意间说了出来。

而李爱连老人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喂猫，每到饭点，村子里的野猫都来到她家，她宁愿自己少吃点也得留着饭喂猫。“你怎么自己来了？怎么没带你的孩子一起来？你的孩子还没吃饭呢？”李爱连对着一只猫说。

一直都笑嘻嘻的李爱连提起自己的丈夫却还是忍不出哭出了声。抗战胜利后，她终于从慰安所回到了家，她的丈夫对她说，“从今往后，我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是日本人抓你去的，不是你自己要去的。”

03

她们都忘了吗

在之前的短记录片《三十二》中，着重介绍了韦绍兰老人的故事。

她被抓到慰安所中痛苦地待了三个月，终于找到一次机会，趁着日本人打瞌睡逃跑回了家。可是丈夫却觉得她“到外面去学坏”，心里过不了那个坎。韦绍兰万念俱灰，决心自杀，却被救了回来，这时她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怀上了日本人的孩子，那时候的她“泪都是往心里流的”。

后来那个日本孩子还是被生了下来，叫罗善学。可他却一辈子都被背上了“日本人”的骂名，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活了这七十多年。他没上过学，一生未娶，看了一辈子的牛。

可是有着如此悲惨经历的韦绍兰老人在接受采访时，却总说“这世界真好”。

“这世界红红火火的，真好。”

“这世界真好，吃野东西都要留着这条命来看。”

在拍摄过程中，摄制组还遇到了一个日本留学生姑娘米田麻衣，她被“慰安妇”的故事所震动，常来做志愿者，去探望照顾老人们。

有一次，米田麻衣拿着一位日本军人的照片给一位“慰安妇”老人看，她以为老人会生气，可没想到老人竟笑着说，“日本人也老了，胡子都没了啊。”

米田麻衣对老人的反应感到很吃惊，“她们心里的伤口很大很深，可还是对人很好。不管是对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如果我经历了这些事情，可能我会恨死那些人，会恨一辈子，甚至可能自杀。”

这个日本志愿者米田麻衣的想法可能代表了大多数人，我们总觉得受此大辱，必定恨死了日本人，这一辈子都会生活在仇恨之中。

可是纪录片中的这些老奶奶们，她们都慈眉善目，对待子孙满脸慈祥，对待来访的客人很热情，内心那么善良，生活简单而平静。她们没有过多的情绪，除了提及过去那些事时的悲伤和难过，她们的日常生活让别人无法联系到“慰安妇”这个词，她们只是一个个老人，就像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外婆和奶奶。

她们都忘了吗？

她们已经不恨了吗？

04

她们并没有忘

这些老奶奶现在都已经八九十岁了，可经历那场噩梦之时她们不过都是些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小女孩。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被残忍杀害却毫无还手之力，自己也被抓走关进慰安所成为“慰安妇”。其他“慰安妇”女孩的日夜悲鸣，和自己所遭受的精神、肉体上的双重打击，成为时至今日想起也血淋淋的痛。

“都过去了。不说了。”

“我不想再说了。”

......

这几乎是每个老人回忆及伤痛处都所说的话。

没错，她们是想忘记，她们用尽一生去把那段痛苦的记忆封印。

因为太痛了啊。

因为还要活着啊。

可是就仿佛是溺水，越挣扎，却陷得越深。

05

记住并不是为了带着恨

只是有一些东西不应该被遗忘

80年前，30万同胞在南京大屠杀中惨遭杀害。

对于我们没有经历过战争的这代人，仿佛战争太遥远，可回头望望，中国人被打倒在地无法动弹，到如今重新站在世界的舞台，也才不过是这短短几十年。

奶奶们还恨日本人吗？

“希望中国和日本要一直友好，不要再打仗。因为一旦打仗，会有许多人死去的。”

这是一位幸存老人说的话，一位被战争伤害那么深的人，她想的不是仇恨，而是和平。

我们这代没经历过战争的人还恨日本人吗？

“你是中国人”“你是我们的同胞”......

这是在纪录片《三十二》中，播出韦绍兰老人的有日本血统的儿子罗善学片段时，大家留下的弹幕。

记住并不是为了带着恨，只是有一些东西不应该被遗忘。

像前面说的有着悲惨经历的韦绍兰老人，她遭受了那么痛苦的非人待遇，而如今她却觉得“这世界真好，吃野东西都要留着这条命来看”。

是因为我们终于不用再害怕，我们终于可以保护自己爱的人，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地生活了。

但是千万别忘了，是我们的祖辈，他们尸体叠着尸体，生生用手把我们举向了光明。

我们更要记得，我们要拼了命地努力，就如我们祖辈那般，给我们的后辈们一个不被欺负、不用害怕黑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