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的袖珍人

作者: 知秋茶馆 | 来源:发表于2019-12-13 12:42 被阅读0次

    根在何处,不管经历多少坎坷悲欢,在人老的时候,都会找到曾经生养的地方,饮一壶清泉安然入下,落叶归根,魂归故里。

    梅姐也不例外,曾经的她失踪了十几年,一直了无音讯,以为是死了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以至差点儿忘了她的存在。

    儿时的记忆里总觉着她很苦,而且总也长不大,矮磴磴的充满滑嵇,她是如此的不起眼,一个四处被压迫欺凌的柔弱对相,在大众眼中她就是一个异类。

    她身体矮小才一米四左右,不能生养,为人忠厚老实,以至结婚后也不幸福,只记得她一次次遍体鳞伤往娘家赶来,除了沉默和暗然伤神,就只剩下几撇同情的目光。

    以为她将会永远的这样一生,她的命运谁又能帮忙改写?小人物的悲哀又有几个人能看到?我除了有一棵悲悯的心,什么也做不了。

    梅姐有一个和我同龄的姑娘,但不是亲生的,孩童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她的生母早死,而父亲酗酒如命,后来梅姐便嫁过去做了继母,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就连结婚证也没有领。

    那会儿的生活都很坚苦,梅姐是一个勤劳善良的好女人,以为有一个家收留便会安生立命,可是,现实是残酷的,男人打骂成了家常便饭。女儿对她极其不尊重和不屑,比起在娘家,梅姐更苦了……

    也不知道嫁过去几年,娘家人经常去给她仗胆,日子也仍然没有改变,我永远记得一个画面,梅姐背着一箩筐猪草,矮磴磴的看不到她的人,仿佛就是一座小山在向前移动,而后便是她爽朗的笑声和呼唤,哪怕她脸上带着红一块青一块的青疤,她也笑哈哈的不知疲倦。抑或是呜呜咽咽,带着满身伤痕和血迹狼狈躲进娘家……

    而我总是把自已手里烧熟的土豆或红薯给她,看到她连着锅巴一起吞下,我很快乐,跟在她身后梅姐梅姐的叫个不停,她会呵呵的答应我,嘴巴砸吧砸吧的响,喔喔呼呼的不停蠕动,仿佛有千言万语但又无从说起,最后只有“好吃,好吃……”最简单的两个字。

    看到她憨容可举的模样,我心里会隐隐的往下一沉,随后也会觉着好玩,矮磴磴的有一种别样的情素跟着她起起浮浮。

    后来,是她失踪的消息,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偶尔她妈会在村子里絮絮叨叨的念上一阵,父亲是个断文识字聋哑人,找人四处去打探梅姐,也不见踪影,后面也就放弃了。再后来,人们已经将她慢慢淡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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