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很多人,与生俱来就深受困顿。
出生的时候没有含着金汤匙,成长的路上又是百般不顺,不在父亲借债、被催债中艰难度日,就在母亲柴米油盐的抱怨声中惶惶不得终日。
等到终于可以离开困顿的老父老母、成家立业时,却发现连个家都难以组建。这时候,才知道父母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比自己高明,还能讨个媳妇或者找个女婿。
也有些幸运的,及早地迈入了二人转世界。但过日子的时候,却发现,日子还是那样,柴米油盐难进,一地鸡毛天天都是。
这种困顿,不咸不淡,反复上演。
我将之定义为贫穷。
这种贫穷是灾难性的。
贫穷这个话题我始终不敢谈,因为自己至今也未能幸免于这场灾难。
按理说,写这类实用性文章,教人们怎样生钱,怎样指导大家努力摆脱贫穷才更有意义。可,以目前的我,还在温饱线上垂死挣扎的我,真没有那个能力做指导性工作。
我只能说,在钱上挣扎,很不好受。
小时候,贫穷是:上不起街,不敢轻易向父母要钱买作文书,甚至连买新衣,都要买大好几个号。
长大了,贫穷又是:下顿馆子,要掂量一下口袋里那为数不多的叫做钱的家伙;好不容易坐回出租车,还一直眼巴巴地盯着车上的计价器;更不要说是去个咖啡屋、喝个星巴克、点个哈根达斯了。
可能有人说我作,因为在有些人眼里,我的父亲是个有钱人,我又何至于此。
是的,在我现在看来,我的父亲都是有钱人,好车相伴,出入五星级酒店,到处都在置业,商业的,居住的,各种。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像我父亲那样,衣食住行全程无忧。
我父亲的钱,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哪怕我是他的女儿。更何况,我也早已成人。
能养育我这么多年,能在我结婚的时候,慷慨我那么多,我已经觉得很亏欠父亲了。
2
贫穷一直尾随了我多年。现在都是。
我是农村里长大的孩子,小时候一直跟着我妈过。我一直认为,子女的生活水平、消费方式,完全是由母亲的一方所决定的。
我的母亲,亦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穷人。带着五个孩子,生活常年拮据。
母亲,带我们去街上买生活用品,能不花钱就不花钱是母亲的本能,讨价还价是母亲的标配,在街上吃顿饭永远是瞻前顾后。
家庭纷争永远是我们和母亲的,核心问题永远是钱。
这一切都与我的父亲无关。
尽管我的父亲一直在养活整个家庭。但这永远救济不了母亲和我们心理上的贫穷,这种心理贫穷的根源是,自己挣不到面包,便舍不得吃面包的本性。
母亲的苦,不止于没有赚钱的苦,还有父亲在遥远的他乡,又组建了一个家庭的苦。母亲的苦痛我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小时候,我除了好好学习,争当第一外,能为母亲分担的就是,每次父亲给我的钱,我都如数给了母亲,我希望母亲能活得体面一点,不要在父亲面前低到了尘埃里。但是我的母亲又常常是,把生活费给了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没有办法赚钱,还要拉扯外孙。
农村女人的这种贫穷,没有办法选择,却在代代相传。
男人们,在外面赚钱,累了,便借了别人的臂膀,消磨孤独;女人们,只能守在家里,操心娃娃。不然呢?还有别的办法么?比如我们,如果我的母亲当时也一门心思出去赚钱,那我们五个注定是世界的孤儿。
与其说,这是命运,不如说,这是农村地区、普遍存在的、一种男女之间社会分工造成的不对等现象。
严格一点讲,这种命运也传承到了我身上。只是,我不愿意,更不想,在男权的家庭里任人摆布。
当初我拼命离开家乡,誓死不回宁夏,都是与命运抗争的表现。
只是命运之绳过于强大,我也过于弱小,最终在抗争的路上败下阵来。
尽管居住在城市里,但在后来的生活中,我深深地感受到,在婚姻、婚后的互动中,男权法则的无处不在。这个规则是潜意识里的,群体性的,自上而下的。你的双亲、你的男人、你男人的双亲都默认的一个规则体系。
你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你也知道,男权社会赋予了男人们太多自以为是的能量,男人们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你,努力声辩,想要改变,却被周围人冠上了“你太另类”的帽子。
这常常让我陷入一种迷思,这究竟是我们民族的约定俗成?还是我们的确离文明太远了?
3
我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女人赚钱能力不够的问题上。
你想想,如果你一天忙忙忙,忙于赚钱,还会有空顾忌家人的想法么?还会整天被催婚的问题苦恼么?
如果你一天赚钱赚到天昏地暗,还有心思琢磨这些怪圈里的怪事么?
如果你真的赚了足够多的钱,你还会没有决定权么?当你把一叠叠的钞票,甩在主控你的人面前,他们还会朝你开腔么?
所以说,女人们,照顾孩子之余,努力挣钱才是王道。不为别的,只为不会低到尘埃里的生活,只为不被命运之绳左右的现状。
正因为这样,我才要竭尽所能地努力;竭尽所能地不断学习、不断奔跑;竭尽所能地阅读、码字、写稿、教书。而且每份竭尽所能中,都必须以百分之百的热情和真诚去投入。唯有这样,才能摘掉贫穷的帽子。唯有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地承受回报。
天道酬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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