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农村,记忆中的家乡有着不灭的印象和趣事。听我一件件把它道来……
记忆的最深处,大概3岁左右的自己,最喜欢和大姐姐、大哥哥们玩耍,比我小的弟妹,反倒不磁我。那时的家乡都非常贫穷,扯猪草是每天必干的事。
只记得每天候着英姐,看她们出门,自已也背个背兜,跟着她们穿过一片竹林,爬上屋后半山的土里,扯别人的油菜秧。土的旁边有一口古老的沼气。听父亲说,他们那时放些青草在沼气里。沼气里的气体还用来照明和煮饭。可从我记事起,没看见这沼气的用途。那时每户人都少柴烧,母亲经常找一顿柴,才能煮一顿饭。我心里是多么佩服爷辈们的智慧,在那年代有沼气用,但又多么盼望能把那废弃的沼气利用起来,解决家里的烧火问题。小小的我,有太多的好奇,总是跟在姐姐们的身后,背着一个比自己还大的竹背兜,在田间地头寻找猪食。别看人小,做事还比较利索,经常扯的草自己还背不动。
自已从小也是个渴望书本的孩子。母亲在世的时候,经常在我和下辈面前说“那时秋季开校,有一天下起瓢泼大雨,我和队上二姐(那时教我午班的老师)刚走到对门田坝的泥泞大路上,脚一滑,一个筋斗栽到路旁刚收了稻子的田沟里,一身湿透完了。二姐叫我回去把衣服换。当我换完衣服,母亲说那么大的雨,就不去读书了,等你走到学校,别人都放学了。结果我不听从父母的安排,竟然决然向学校走去……”
读午班来回要两小时左右,在哥哥姐姐上午放学后,下午上学前。那时连多余的桌椅都没有。更别说还有幼儿园上。我惊叹于在幼小,我对书本有那么高的热情。其实我不记得这件事,是母亲经常在我面前说给小辈们听,鞭策她们上进。
童年的春天,有着太多美好与乐趣。每年春天,看着那满地金灿灿的油菜花,就会忆起一件与油菜花有关事。那是一天下午放学,想不起什么原因,和一个队的隔房堂妹在放学的路上(三队哪里)打架,当时她一家都不会和队上的人好,做事比较精。所以大家都不喜欢和她的家人接触。那堂妹因一次骨髓炎而落下残疾。有一只脚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三队有一位家长跟她爸爸在学石匠上有一种关系(不知啥关系,后来听大人说的。)。他把我从三队哪里追到二队那坡边。站在大路边,高声地喊到:“唐明安!你好生把你女娃子管到,她还打唐明方的小女娃子。人家本来脚就不对。”
我心里像揣着一只兔,“砰”、“呯”地乱跳,生怕他追着打我。我嘴像死了的鸭子嘴,硬硬地回击他。他急得不行,又向下追我,一直把我追到大堰塘旁边,这里有一块一亩六大的长方形田,田里开满了金灿灿的油菜花。他追了两个回合,嘴里不停地骂。我始终跑到他的对面,和他作对。心想,万一他离我太近,我会立即跳入田里去,他没我窜得快。
他的骂声打破了农村春日的宁静。在屋后山上劳作的母亲先没听清对面在闹啥。后来听到喊“唐明安”,她觉得不对劲,和三队这个家长骂了起来:“我的娃娃打人,她们都是小人,你一个大人,还撵了几条沟(湾,农村一个队称一条湾)你还有理得很吗?老子娃娃没得啥就算了,有啥老子还要找你!”
母亲的这一窜话,给了他一些厉害。他可能也觉得自己有错。边走边骂我:“你明天读书走那里过(他家旁),我要拦到打你!”
满山遍野的花烂漫地开着,可我的心非常地惧怕他说的话会实现。怀着恐惧的心被妈妈召唤回家。世上只有妈妈好。只有妈妈才能懂女儿的心。妈妈问清来龙去脉,决定 第二天送我上学。可我的父亲呢,一贯是不吱声,过着看似懦弱的生活。经 常被外人算计和利用。在年幼时,只觉得妈妈是我们的保护神。
春天,小伙伴们一起上学,每天上学时都要邀要好的伙伴,放学也一同,形影不离。我们抽路边的丝毛草心吃。在大堰塘边挖芥荸,洗净就地解决。在中午上学时,趁别人不注意,悄悄走堰塘里边捡别人遗漏的藕尖或藕肠,在别的清水处洗净,吃掉。现在想起那嫩甜的藕味道,都值得怀念。摘胡豆叶吹泡泡、抽还没成熟的麦穗放在灶坑里烧着吃。路过清澈见底的堰塘,捧几捧堰水解渴,看鱼儿在水里游,蝌蚪变青蛙。还有拿着小锄头,背着大背兜悄悄躲在油菜花田埂上抓子(用碗底磨碎的,五颗够用的子。或用瓦片分割成的)。这些都是儿时的游戏。那大堰塘旁的美景,成为了我们幻想中的天堂。一切最深的记忆都发生在它的周围。
2018-03-31 -记忆中的童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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