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一个风云变幻,在创伤复原中满怀期待的年代,一个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决策酝酿诞生,恢弘壮阔的时代变革即将拉开帷幕。
适时二十五岁,尚在北京西城区一家半导体厂打工的“屌丝”王小波,有着看上去乏善可陈的生活经历——十九岁时在母亲老家山东省牟平县青虎山插队,后做民办教师;二十一岁,在北京某街道教学仪器厂做工人,后又跳槽到了一家半导体厂。屌丝青年的心中有着满腔的文学热情,但梦想追逐之路上并不平坦顺利,更要命的是,虽然长了一米八五的大个子,但模样却丑得很。不过这些都不妨碍他在第一次见到在光明日报社身为白领编辑的李银河的时候,单刀直入的张口就问:“你有朋友没有?你看我怎么样?”
自此之后的二十年间,两人之间迄今为止最为完整的书信全部收录在了这本《爱你就像爱生命》当中。
“你好哇,李银河。”,开头他这样写道,“你走了以后我每天都感到很闷,就像堂·吉诃德一样,每天想念托波索的达辛尼亚。”
她给他写道:“小波,你好!看了你的信。你是我的光明,我的快乐,我的幸福。我们谁也不会妨碍对方,只会互相带来人生最宝贵的礼物”。
他说:“我从童年继承下来的东西只有一件,就是对平庸生活的狂怒,一种不甘没落的决心”。
她跟他说:“中国的春天来了。最近社会科学院要办一个刊物《中国社会科学》,听说要调一大批年轻人,这多令人感到鼓舞呵。中国解放的步子终于迈起来了。你可以好好写,放开写了,不用担心碰壁了。我们所热爱的一切美好的东西可以告诉人们了”。
……
相识二十年后,这对灵魂伴侣阴阳两隔,如此热情明快的文字已成追忆。
李银河的本书书序更是让人唏嘘不已:“今天我去给他扫墓。他的生命就像刻着他名字的那块巍峨的巨石,默默无语……翻拣他当初写给我的情书,只觉得倏忽之间,阴阳两隔,人生真是一件残酷的事。既然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短暂,上帝为什么要让它存在?既然再美好的花朵也会枯萎,再美好的爱情也会湮灭,上帝为什么要让它存在?
没有人能给我一个答案。
也许根本就没有答案。”
书信集末尾,李银河撰文《<绿毛水怪>和我们的爱情》,其中写道:“我这一生仅仅因为得到他的爱就足够了,无论我又遇到什么样的痛苦磨难,小波从年轻时代起就给了我这份至死不渝的爱就是我最好的报酬。我不需要任何别的东西了”。
——这已经是答案了。
时下,手写信几乎已经销声匿迹,更多的只存在于了部分人的记忆当中。再过些许年,当怀有这些记忆的人也不在了的时候,它便真正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想到这儿,不能不让人的心里有一丝的惆怅。不过正如王小波本人在其中一封信里写到的:“洋人一看街上死了好多人,就以为可怕至极,问题不在于死多少,在于剩下多少”。真挚的情感,问题并不在于传递的形式,在于它本身,是否给了他人温暖和美好。
这也正是这本书信集所带给我们的,对爱与被爱的渴望,对美与智慧的向往,对自由思考的坚守,对真实独立的追求,已然成为我们为之奋力奔跑而寻求的精神家园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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