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Friday
三天后,那是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小鱼像往常一样在中国餐馆打工,那是一位华裔欢姨开的一家川菜馆,名叫“图图宴遇”,图字取至西雅图的图,同时又是“偷偷艳遇”的谐音。
饭馆并不大,只有一百多个平方,但生意一直很好,因为菜的口味很中国化,同时菜的份量也很足,很多周围高校的学生喜欢来这里打牙祭,一到周末,客人吃饭还要排队。
小鱼在饭馆里做兼职服务员,负责点菜和传菜。上次江南请小鱼吃鲑鱼,也是在这里。
江南事后对这里评价很高---“图图宴遇,实惠又不失品位”。
西雅图五月的天气已经有闷热了,小鱼穿着一套紫色的连衣裙,忙了几个小时,已是一身汗。
“小鱼,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这天看是要下雨了。”欢姨走了过来。
“没事的,欢姨,我明天没有课,忙完这桌就回去。”
小鱼忙完,已是晚上十二点。天上黑沉沉的没有一点星光,路上行人也很少,小鱼骑着自行车回校园宿舍。
中间路段有一个废弃的工地,显得格外荒凉。小鱼感觉身后有辆摩托车尾随,她加快了车速,随后的摩托也开始加速,小鱼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悄悄摸出手机,按下一个键。
后面的摩托在小鱼的车前一个横插,小鱼无路可躲,连人带车被捌倒在地。还不等小鱼爬起来,摩托车上跳下一个高大的黑衣蒙面人,准备用一块棉布堵住了小鱼的嘴,右手的虎口被小鱼咬了一口。
“help! help!”小鱼连声呼救,黑衣人忍着痛堵住了小鱼的口。
小鱼随即用左脚猛跺那人的左脚尖,那人痛得一阵抖动。小鱼同时右手在黑衣人的脖子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疼痛彻底激怒了黑衣人,对着小鱼的后颈就是左右两大巴掌,小鱼立即觉得天旋地转,慢慢的昏了过去。
黑衣人接下来对无助的小鱼进行了长达半个多小时的蹂躏。
临走时黑衣人一手扯住小鱼的头发,恶狠狠地说:“If you dare to call the police, caution I kill you! yiaoxi。”(你要是敢报警,小心我弄死你!)。
小鱼还是处于半苏醒的状态,她的全身像是散了架,没有一丝力气,从头到脚像是被剔除了骨头,成为一朵可以任风飘散的蒲公英。
小鱼想起了小时候见过村民杀鱼的情景,先是用刀背将鱼的头打晕,然后是刮除全身的鳞,这时的鱼因为疼痛还是有小范围的挣扎。
直到被开膛破肚,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的鱼还会垂死挣扎着,直到失去最后一口气流尽最后一滴血,挺死在刀案上。
现在的自已又何其像一条垂死的鱼,没有了氧气,没有了呼吸的鳃。
上水,我在最痛苦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那个人却是你,我向你伸出救援的手,你也伸出了手来拉我,可是手与手就是相差那么一段距离,一段看似接近、却永远无法企及的距离。
最后手与手的距离相差越来越大,惭惭的我一点点跌落在黑暗的万丈崖底……
如果你在我的身边,那该多好,我现在连哭泣的对象都找不到。
人们常说,对女人有两大伤害,一个是遗弃,另一个便是性伤害。这两大伤害的任何一种,给女人带来的都是无尽的恐惧和绝望,都会对女人的一生留下终生梦魇般的痛苦伤害。
西雅图在颤抖,安拉在哭泣!
是一条失去大海的鱼
被冲到岸边奄奄一息
连求救都无能为力
在奢求找张鳍
像一条失去大海的鱼
渐渐被风沙掩盖身体
挣扎着逼不得已
面对残酷身世
沉叙在回忆里
(摘自岳夏演唱歌曲《离开海的鱼》)
小鱼流着泪整理好自已的衣衫,她原先的恐惧已随着痛苦消失干净。她强忍着泪水,她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女人绝望之后,剩下的就是坚强。
“决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小鱼摸出手机一字一顿的说。
半小时后,小鱼到达了警察局。向办案警官详细讲述了案发经过,并办理了相关证据保存。
小鱼目前提供的证据有3份。一是指甲缝中对方的皮肉组织,二是体内的残留物,三是手机中的犯罪过程留音,并按要求将手机内存卡留存在警察局进一步鉴定。
“A brave Chinese girl, first to go and have a good rest, we will try our best to maintain your rights, both sides to keep in touch at any time。”
(“勇敢的中国女孩,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们会尽全力维护你的权利,双方随时保持联络”)送小鱼出门的女警官,向小鱼道别。
办完报案,已是凌晨五点钟。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像是老天在为可怜的小鱼流眼泪。
小鱼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校宿舍,全身都湿透了。路上稀稀拉拉的有学生走过。
大学里,什么作息表的学生都有。一些学生有的已经开始了早读,有的在学校小道上冒雨进行晨跑,有一些同学背着书包向书馆走去,还有一些喜欢深夜在图书馆挑灯夜战的同学则沿反方向回宿舍去。
宿舍的一同伴被小鱼的开门声惊醒,
“littsh,are you OK? What has happened to you?”(小鱼,你还好吗?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I'm ok, thank you for your concern。”(我还好,谢谢关心)
“littsh, volleyball finals in the evening, you can also take part in?”(晚上的排球总决赛,你还能参加吗?)
“To participate in, must attend.”(参加,必须参加!)小鱼用力咬住嘴唇,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地说。
在洗浴间,小鱼把淋浴龙头的水量开到了最大。在这个无人的角落,小鱼的泪水再次倾泻而下。
强者不是没有眼泪,只是他们会选择在无人的角落里流泪。
泪水伴随着自来水,夹杂在一起,小鱼感觉一生的泪水,仿佛要在此刻流尽,直到眼睛灼灼地痛,她知道泪腺已经无法再分泌出水份了。
她用淋浴露一遍遍地搓洗着身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洗尽所有的罪恶,洗尽所有的耻辱,直到全身都被手指划出一道道红红的血痕。
望着全身血迹斑斑的身子,小鱼就这样呆呆地站在水龙头下,任凭自来水的冲洗,一动也不动,像一根没有知觉的树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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