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每在台上讲,这个成语有几个意思,我们便在下面低低窃笑:‘回字有四种写法,你知道吗?’”
——
他坐在车上,百感交集。
他此行是去S大参加一个中学教师活动的,全县一个名额,原定的老师不打算去了——学生们刚才一诊结束——才落到他身上,故而晚了两天,活动亦是时不我待。
他心里是极不甘的,这样不清不楚地中途插进去,要不获得一个什么奖项回去,没什么好说的。
他便下定了决心,誓要得个什么奖,回去亦可以有什么能同那些高三的崽子们讲的。
这样一路的忐忑和憧憬,他到了S大。
活动以班为单位,班上已有了正副班长,若是有个什么奖,这两位必定当仁不让。
老师是个颇为年轻的女研究生,年纪约摸与他儿子同岁。他思忖着,真的要得个什么奖,必定要先同这位女老师熟悉,不求关系十分的好,起码得留给她一个深刻印象。
这样一想,他中途进门少了两天,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至少这样,老师对他的印象更深刻些。为此,他几步上去向老师做了介绍,是某某人因何来迟,既来迟了不懂的事还请多担待,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冗长的客套话。
活动倒不是什么大事情。
吃了晚饭,吃的什么?不知道。
其他老师三两,各自回自己住处去了,他心头仍是不甘,绝不想就此回去的。
至少……至少——没什么至少的。
他便在S大漫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他眼前一亮。
见到那位女老师正带着另两个女子在搬黑板。几块黑板,不是很沉重,但落到她们手里却很是吃力,他睁眼见着黑板摇摇欲坠几度就要落下。
于是他便即刻冲了上去,接了把手,顺势搬起黑板,道,老师,我来帮你搬。
女老师稍略一愣,似乎记起,问道,“您是那个……”
他心下一喜,便又介绍说自己是某某君,正是今日来迟的那个,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强行的话题。
女老师听闻连连点头,说您就是今天来迟的那位老师啊,这样那样,语毕。似乎是认得他了。
将黑板搬上四楼,女老师再次向他道了谢,又是一番客套,他终于是心满意足地回去休息了。
他的心如今已安定了,他坚信这一次自己是被记住了。
几天的活动结束了。
活动本不是什么大事。
将要下发一个优秀学员奖,且是名额有限的,他心中默默担忧又隐隐期待,更多则是无法言喻不知从何处起的自信。
果然,正副班长的名字过后就是他的名字!
他接过那薄薄一张纸,已飘飘然起来。
回程的时候,他已预备好了回去同他的学生讲这一件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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