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中的婚礼上,我见到了阿彩。
她个头小小的,圆圆白白的脸见人就笑,眯起来的眼睛里还散发着一种童稚的光。看着她,我也忍不住乐。
“吴中哪里找来这么个宝,看着就让人可乐。”
我被那姑娘的逗得不行,开始向周围的人打探她。
坐在这桌的都是亲戚,大家本来在说说笑笑热闹,结果这个问题一出来,都哑巴了。
一边彼此推搡,一边支支吾吾,总之没人回答我的问题。
一看就有问题。“怎么了?这是多长时间没见啊,就和我生分起来了,连问个话都没人搭理了?”我什么都好,就是一有气就容易刻薄,现在也不例外,往常和善的眼往起一眯,能把这群一起长大的姑娘小子吓得哆嗦。
“姑奶奶,你就一来吃饭的,管这么多干嘛。”最终,一向滑头的大刘被退出来,他耷拉着脸,苦巴巴的样子放以前我一早就笑了。不过,今天真的是有问题。
“这,这!”大刘一边朝着新娘挤眉弄眼,一点点着自己脑袋,极力的向我表达。
“哦~”我拉着嗓子,不等大刘松口气,接着问:“只有那?”
大刘的眉毛这次真的塌下来了。“买的。”他嘟嘟囔囔,一脸不情愿,要不是我耳朵好还真的听不见。
“嗯!”我瞪着眼, 看着周围的每个人,试图从他们躲闪的脸上再看出点什么来。结果,我成功的从这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发小里看出点什么来。
放松身体,我任由自己摊靠在椅子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其他人和我恰恰相反,他们都极力的缩着身体,一副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的样子,让我可笑又可恨。
“都摆成这个样子干嘛呢,好歹也是吴中的大喜日子。”听我这样说,他们都悄悄松了口气,“所以有什么就快说,一个个的,属鹌鹑啊!!”怕被别人听到,我压低自己的声音,狠狠的看了众人一眼。
“姐,她是个未成年。”最小的烨烨很鄙视这群平日里有净长了张嘴的大老爷们,闭眼咬牙放出了这个最大的雷。
努力的压下额头跳起来的筋条,腮帮子被我咬的高高的。“这是犯法,你们怎么就没劝劝吴叔?”
“姐,这怎么劝,你看看现在的吴中哥。”大刘差点失声喊出来,然后便憋不住眼泪,吭哧吭哧的喘气。
心中一震,今天我终究还是失态了。
今天是吴中大喜的日子,他坐在轮椅上,被兄弟推着,挨桌和客人聊天,再笔挺的喜服也没能掩饰了空荡荡的裤管。他以前一直是我们这群人里面的老大哥,也是唯一能压住我这个假小子的人。现在,他的眼里再也没了神采。
“姐,别看阿彩脑子不太好,但她能伺候人,吴中哥也挺喜欢的。”烨烨絮絮叨叨的在我耳边一直说,我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阿彩童真的笑很刺眼,吴中空荡荡的裤管和机械的笑容很刺眼,满眼喜庆的红色更刺眼。
“这都什么和什么事呀。”我喃喃的说,心里再也没了最初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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