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是壁画一般的窗。
规矩遮蔽了飘摇,凝固僵硬了灵动,将画面生生圈合。
一种死板。
风却不会任由死板而停,来回拨弄,终于不堪重负,又一片枯叶掉落,旋转着划出无法得知表达式的弧线沉沉落地。
“砰”
如发出巨响。
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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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出神了。
转头看向黑板,那里早已不知被写了几次又擦了几遍,掠过的只有凌乱四散的灰白色尘粒,那种即使隔着很远也会带来不适的不可溶性杂质。
笔记自然未做,随便翻了几页,发现许多章节除了标题外便是大片大片的空白,看样子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每次都会给自己留下弥补的机会,只是……
——算了,再说吧。
我合上笔记,一手撑住下颚,看向老师。
老师口中所言仍是能听懂几分,剩下无法听懂的几分倒也不是什么学习知识,只是关于个人前程及学校未来的几句论述,心中会问,这跟我有关系吗,所以,自然不想听懂,也就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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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喂,老师叫你呢”
清脆的声音进入耳膜,传递给大脑这样的讯息。
定睛,才发现老师正注视着我,环视,全班的同学都在注视着我。
“证明全等”
在我站起身后有些不知所措时,又是那个清脆的声音。
“哦,可以先作一条辅助线……”
看了看黑板上的图,比较简单的题,略微思考便得出答案。
“嗯,说得不错,但是要注意听讲啊”
老师自然知道我的状态。
“嗯”
果然还是有些尴尬的,我慢吞吞地坐下。
看向身边的人,我的同桌,清脆声音的主人,一个成绩优秀、长相美好的短发女生,据悉,她是班主任的侄女。
女生的名字,边雨晴。
——罕见的姓氏,好听的名字。
这是对边雨晴的所有印象了,如果抛开后来的那些事的话。
本是心存感激的,但是不太会说谢谢,幸好视线里的女生一幅认真听讲的模样,也就省去了那些,目光停留片刻,我将头再转向老师。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不留神时,女生也会看向我,否则也不会知道我出神的事,而我们都不知道的是,这些动作都留在了老师眼里……
这也是后来才得知的,至于现在,还是说一下我总是出神的问题吧。在之前也提到过,曾经的出神只是无聊与不耐烦,属于胡思乱想,而现在,真正变成了“不由自主的难以言说”。
原因有二。
其一,对文琪该作何态度。
我知道我的过于心急与主动已经造就了无法挽回的趋势,只是,知道了是自己的错误之后便注定无法再如往日一般相处,很明确的,若是装作不知便是欺骗,若是即刻疏远那么便是不负责任,也是对文琪的伤害。
一种无法两全的迷茫。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出神的想法,而且也多为主动思考,它们大多数时候都会被年少的名为“轻浮”的情绪轻易冲淡。
所以一再搁置,也是后来做出那样决定的原因。
原因之二,大概可以这样说。
那夜想要知道女生的名字,一觉醒来仍是十分在意。
几经周转知晓了自己想要得知的信息。
只是,自从得知女生所坐位置以及姓名以后,琐碎的事情便难以阻碍般坠入生活,总有什么有意无意溅进脑中转变成愣怔,也就是出神,而本心里却并不想阻止,久而久之便成了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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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下课。
铃落,走出教室,坐在从那天开始每个课间都坐的台阶。
最初杨晓旭会陪我坐上一会儿,只是被我的一言不发排斥久了,很快便识趣地不再过来;有时文琪会过来,询问一下我怎么了;同样的,也会有许多同学跟我打声招呼什么的,不过时间久了,大家都已经开始见怪不怪,大概权当是来自不同地方的孩子的怪癖了吧。
那天。
刻意状作无意经过隔壁班前门向里张望,目的再明显不过,更多的也是想碰碰运气。
天公作美,女生坐在第一排,直接寻到,驻足,而又惊觉不妥,连连后退,脚跟被硬物阻隔,恰是一台阶,屈身坐定。
目光所及正是女生。
满是女生。
所以一整天的课间,基本是如此度过。
就不会有意外吗?——有,比如刚上完厕所便上课了,再比如女生并不在座位。
晚上。
因为工作的原因总会结识其他班的人,这也为我提供了方便。
“你们班第一排从左边数第二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啊”
在洗漱间,碰见了认识的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寒暄了几句,我状作无意地问。
“……盛颖,怎么了?”
男生思考了下,回答了我的问题,也抛出了他的问题。
而此时的我有些懵,女生名字的发音实在难以辨认,拼音“shengying”,在脑中关于名字的“辞典”压根无法查询得到好吧。
“怎么,你不会……”
见我不作回答,男生有了自己的想法,并满脸笑容。
“啊,不是,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意思……”
是担心被看出端倪的慌乱言语。
殊不知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
画蛇添足……
再后来,便是现在的状态了。
——上课总是出神,课间长坐台阶。
视线里女生拿出了其它课本,大概是要上课了,瞬势起身,再一眼,转身离开。
又是十分钟。
只是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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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盛颖,便是Y,之前单取颖字拼音首部一“Y”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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