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发老师离开我们快一百天了,我们追思他的人生功绩,激励后辈做有益的事,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老师本是布衣,绝非谦词,三十四岁前亦农亦师,高中毕业,回乡务农,又是有文化,所以在村小学做民办教师,高考恢复,他以而立之言,三个孩子的父亲,进入高校专心学习,又因为一头沉,实际上曾未脱离农村劳动生产,靠微薄工资养家糊口。
老师就是文人,距他家乡不到十里地,就是司马迁的老家,高山仰止,一生追幕司马迁。他完成人生必须俗务之时,骨子里精神内守,三省吾身,不使一日闲过,清修,甚里自虐式要求不断研究司马迁,既有对乡贤仰幕的敬畏和尊重,又表现文人,知识分子的独立和尊严。
老师一生不入仕,有的教书育人,潜心研究,社会职务是韩城司马迁学会副会长,实际不是管理机构,只是老师展示自己研究成果的平台,籍此,老师有司马迁研究论文多篇,专著两部。
鸟飞村觉曙,鱼戏水知春。老师痴心于文以载道的文化基因,其中蕴含的情感、文化质地,文字筋道纯碎,清晰、清沏,严格保留了传统的辙印,艺术质地,文人风骨,胸襟气质,用温润的观点启迪思想,用温暖的文字抚慰心灵,素履以往,孜孜以求,虽千山万水,仍不改心,没有受过任何污染,并未与社会同流。
老师一直执于乡贤文化、民俗文化的研宄,因为他札根于泥土,来此于民间基层。他研究《史记》的正本.副本.藏之于名山、白居易是不是韩城人、薛国观历史上是否受诬陷等,以后辈浅见只是一家之言,挖掘研究其意义激励后人,比如十余年前,自己曾可倡议在韩城当地,初中生必须能讲清司马迁的人生,能写会用《史记》中几十个成语,高中生必须背诵《史记》中名篇名章,《太史公自序》、《报任安书》等等,让《史记》实录求真、文字求美,融入韩城人的血液里,在人生路上用司马迁精神励志后人。考据版本、验证名人是否是乡贤意义不大。
由此,我想起另一位逝去的长者,薛万田老师,他曾在当地的电视台办过栏目,讲述《史记》一年多,形成学习《史记》的高潮,拖着病体撰写《司马迁的世界》。
虽然如张老师、薛老师醉心研究者愈来愈少,但老师们用向善、向美、向上的文化姿态,风雅地告诉读者,那些先贤并没有远去。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唐人刘长卿的<<逢雪宿芙蓉山主人》诗中所写,一个旅人的孤独、寂寞。世人皆是旅者,人生路就是出发到到达之向,唯有灵魂短暂的借住处,却很难找到长久的归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有文字,比如《史记》,还有理想的世界。在理想的世界中,除了“风雪夜归人”,还有“戴月荷锄归”,“日暮醉酒归”,甚至“斜风细雨不须归”。在文字中,在诗中,可以尽情停留,做一个在文字中徜徉的旅人,用温润的语句浸透孤独的心,或许可以开始新旅途,欣赏沿途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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