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忽然醒来,睁开迷离的眼,想起夜里是下过雨的,是近夜半一点的时候,在这突来的雨中入眠的。看到屋里地上有一块黑点,“那是什么?”抬起头,睁大朦胧的眼睛,“是老鼠么?”待眼睛适应光线后,看清是一片枯叶,枯叶边还有几点碎片,这下证实了昨夜的确下过雨,有风来袭。此时窗外鸟儿叫得清脆,还有“沙沙”的几声清扫马路的声音。
想起昨晚看的一篇文章,临睡前在手机上搜来一看,几乎忘了它的名字,是前些日子读过一次。留给的印象,正如文章中喊出的“呵__嗬”声,在那个深谷里回荡,穿越时空,又在我的耳边震荡,在心头萦绕,那是一种记忆,一种感觉。还有一种佩服,对文章作者的敬佩,可以写出这样好的故事。

这是一篇故事散文,全文一万三千余字。可以说,是我迄今读过的最长篇幅的散文了。我不仅没有嫌它长,并且在昨夜读第二遍时仍感到那样滋滋有味,一口气读完。
散文名叫《深谷回音》,作者是柯蓝。写的是作者十九岁那年的一次工作经历,四十余年后的回忆。在陕北一次收集民歌信天游兰花花,从早上走到天黑,还没有到达目的地金盆湾,突遇一场暴雨,暂借一户农家,与翠巧认识,感动她的善良热情,她的年轻美丽,还有她一双漆亮的大眼睛里透出的心事。短短的一个晚上,翠巧给“我”端来吃的窝窝头,小米粥,帮我烘烤淋湿的衣服,夜里一起碾磨时的谈话,透露出她想让“我”带她走出去的强烈愿望和迫切的心情。第二天早上,“我”走时她在山顶唱着兰花花,送“我”十里地,最后那悠长嘶喊的“呵__嗬”声,让“我”感到她内心的挣扎和呐喊,让“我”感到她一定有什么事需要“我”等着“我”的帮助。
三四天后,“我”采集整理好民歌,急急忙忙往翠巧家回赶。一路上心想着,翠巧一定是在等着“我”,说不定就在送“我”时的山岗上望着“我”,要么在家里烧火做饭,拉磨碾粉。
没有想到的是,短短四天时间,之前活活泼泼聪慧可爱年轻漂亮的美人,竟然去了,为了反对父母强应的婚事,喝了鸦片,死了。脑袋轰地一下,真是不敢相信。“我”感到是自己错失了对她的挽救,忽视了她的请求,深深的自责,流下悔恨苦涩的泪水。
这篇散文被陈凯歌改编成电影《黄土地》,由散文改编成电影的还是第一次听说,可见好的作品,不拘形式,都有发掘它价值的魅力。
让我想到由苏童的《妇女生活》改编的影片《茉莉花开》,章子怡主演,大概说的是解放前后,三个不同时期,不同性格的三代女性的命运的故事。
看改编后的影片,与读原来的作品,这两者的感受是不同的。影片的表现有限,因商化看点的缘故,会有所改动,甚至出入,但基本会有那么一个故事,比如还有《半生缘》。可以体会出小说与剧本之间的共同与区别。总之,好的作品一定会拥有说话权,它就像一颗珍珠,总会吸引发现它的眼睛。
这不过是在读《深谷回音》想到的,可并不是我想写这篇文想说的话。而还是停留在,因为那一声声嘶喊,仿佛还在那大山之间回响,盘旋,久久不灭。脑子里总浮现出,星点如豆昏黄的油灯下,那一对漆亮的大眼睛,那匀称的身材,那活泼的青春身影,那颗跳动的心,热忱的话语,我也感到一阵阵失落。
可以说,这是作者年青时的一场恋爱,尽管是短短的一个晚上的相处,是那样的缺乏了解。一个公家人,一个亟需帮助对抗旧时婚姻命运的女孩,一个是下乡的文艺干部,一个是寒窑里农家姑娘,一次偶然的巧遇,一次真正心灵的碰撞,一次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分别…这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圆满的欢天喜地的幸福的故事,“我”四天后回来,帮助翠巧走出寒窑,翠巧考取了文工团,“我”和她倾慕相爱。
可惜的是,世事难全,空留遗憾,美丽的姑娘自杀了,青春年华随着冷却的气息消逝远离了。
这个故事本身就有故事性,对于那样一个年代背景下,既使是现在读到,仍然是荡气回肠,让人心酸。
深谷回音是回忆,是倒叙。故事简单,情节极为单纯,人物不过是“我”和翠巧,对话语言相当有限,大多是心里活动,细膩的描写。让人读来,仿佛是呼吸,不能停止,是那样自然,节奏自如,悠长绵绵不绝。
带着人物的那种感情,心里沉浸其中,到后来悲剧的结果,才又想起分别时姑娘嘶喊的“呵__嗬”声,在广大的空间,在深山谷中,一声声,一次次回荡,一次次揪着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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