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昏暗的病房,惨白的墙面,紧紧拉着不透一丝光亮的窗帘,还有那床上胸膛几乎没有起伏的人……
眼前的一切陌生景象都让他恐慌,这是哪?他是谁?我怎么会来这里……无数的疑问从脑后滑过。
“簌簌……”床上突然发出动静。他这才好好注意眼前的人。花白的头发,瘦削的脸颊,单薄的呼吸,都在说明着他很虚弱,几近死亡的那种虚弱。突然,他看向了他,目光带着一丝怀念,像是在投过他看另一个人,“你…你来了。”他的声音很沙哑,却带着一丝莫名熟悉,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他看着老人没有说话。“你应该很好奇现在都一切吧,尤其是我,你很熟悉,不是吗?”他身侧的手紧紧抓住衣角,不安的绞动着“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我是未来的你,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你。”听到这话,他猛然后退,虽然隐约猜到了,但真正被证实的时候还是被吓到了。
压住心底的不安,他慢慢靠近老人的病床,拉过旁边落灰的椅子,将灰擦去,坐了下来。然后看向老人,“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我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我该怎么回去,回到我的世界里,我的家人,朋友还在等我。”
“别急,你不想听听未来的事吗?不想知道未来的自己多么……”
“我不想知道。未来的一切还没发生,就算你是未来的我,也不一定就真的是完完全全未来的我。我的生活还在继续,你的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你现在这么凄凉,将近死亡,病床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只有落满灰尘的桌椅还有定期检查情况的医生护士,你这般凄凉落魄的生活,怎么可能是我的未来。人生的转折点有很多,你可能只是某一世界,走错路的我。我的未来,你说了不算。”他猛地打断了老人的话,他才不信什么未来命中注定这种话,在他看来,自己说走的每一步,都会影响未来,现在看到的这个自己,谁又能说得准一定是自己的未来呢。
“你不信?这就是你的未来,没人陪伴,妻离子散,树倒猢狲散,孤独终老。咳…咳咳”老人听了他的话后突然异常的愤怒,苍白的双颊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染上异常的红晕。
听了老人的话,他更是感觉不可理喻,他怎么就能确定自己和他一样呢?“那你经历过现在的事吗?看到未来的自己,你没有,不是吗?所以别因为自己多活几年就太自以为是。”
“……对,我没有。没有经历过……是啊,现在都你已经和过去的我不一样了啊……你有我几十年前所丢失的自信。”老人沉默了下来,开始想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眼前的自己明显没有自己那时的落魄,或者他说的对,在人生成长中,他们虽是一个人,但却走了不一样的路,人生那么多条分叉口,总有一条会不一样。
默默看着眼前沉默下来的老人,他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比现在看到的自己更好。“好了,现在,我们没有聊的必要了吧。我可以走了吗?”少年站起身,向老人问道。
“还要再等等,等我离开,你就会回到你的世界。”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听到老人的话,他只感凄凉,没有回话,又坐了回去。犹豫片刻后,默默伸出手,握住了老人干枯的手掌。
“谢谢。”老人突然开口,“让我在最后一秒可以不那么孤独。”他没有回话,只是手上的力道默默变大,紧紧握着老人的手,像是想要给他传递过去更多温暖一样。“再见了,我自己。你…和我,不一样……”说完,他感觉到手心里的手没了力道,无力的垂在自己手心。他知道,他离开了。
片刻的沉默后,他慢慢松开了手,为老人理了理额前杂乱的头发,然后站起身,为老人掖好被角。走到窗前,拉开了落灰的窗帘,外面的亮光猛然闯进屋内,落到床上,笼罩着老人,可以看出,他走的很安详。“再见。”他默默看向老人。
睁眼,天已亮。阳光趁着床帘没有拉进,抓住机会,通过小小的缝隙溜进了房间,铺散在床上,跳跃在他脸上,留下点点温暖。
“小安,赶紧起床,下来吃饭了。”妈妈的喊声准时的通过门缝传来。“哦,来了,马上。”他马上起床,去洗漱,在出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窗帘旁的阳光,说道,“放心,我会更好。”仿佛为了回应他一般,一阵微风袭来,吹动窗帘,阳光斑驳跳跃。他微微一笑,转身出门。“妈,今天又做了什么好饭啊,好香啊……”
小屋里偶有微风,窗帘微动,阳光斑驳撒满屋内……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