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慢了下来 也安稳了下来

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30期“安”专题活动，文责自负

初回城镇定居的时候，阿言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

比如时间。之前在长沙写字楼里上班，朝九晚六，通勤需要40分钟，基本都是7点左右就必须爬起来洗漱化妆，做出门的准备。回城镇以后，老申的上班时间虽然比长沙还要早半个钟头，但是通勤只要10分钟，他基本上睡到8点才会起床。阿言因为怀孕暂时不用上班，可是因着在长沙形成的生物钟，她总是家里第一个醒来。每每环顾四周，房间里都是静悄悄的，仿佛能听见缝纫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于是阿言赖在被窝里，不敢起床，怕打扰了这份宁静。只是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发呆，心里面好像缺失了什么。

再比如娱乐休闲。在长沙的时候仿佛永远不会无聊。下班就去南门口吃小吃，再去黄兴步行街逛一逛。周末就去五一广场，去橘子洲头、去岳麓山，还有洋湖湿地和梅溪湖。总之，空闲的时间里有各种安排，灯红酒绿，潇洒肆意。而回城镇以后呢？且不说夜晚9点半以后就不再出门了，夜宵这种东西仿佛都从阿言的生活里消失了。常去的地方只有菜市场以及一个坐落在高速路口旁的小公园，还有两条不怎么热闹的商业街。阿言来来回回地在这些地方游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觉得自己像一座孤岛。

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阿言想，大概是翻开书籍，看到王文华写的《白天纽约 黑夜巴黎》。

那里面有这样一句话:

“纽约有钞票，巴黎有蛋糕。”

在读到这句话的时候，阿言的心像被什么点醒了一样。是啊，长沙有浪漫，有纸醉金迷，有无数种可能；可是城镇它也有它的包容，有它的安安稳稳，有它的水一般的柔情。

正如书里说的:

“生命的终点都一样，有钱人的丧礼只是比较多人上香。不断的追赶只是提前冲向谢幕，为什么不把时间花在慢慢为生命暖场？你不需要一辈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可以偶尔伸伸懒腰、安步当车。”

在城镇里，没有挤不完的地铁和公交，想去哪里，骑个小电驴只需要十几分钟，环城镇绕一圈也不过个把小时。搭乘小客车回乡下也方便，爸爸妈妈再也不是手机里冷冰冰的画面，是可以牵手拥抱，用肢体表达爱意。

人生仿佛从汲汲营营虚无缥缈变得更脚踏实地更有安全感。比起「功成名就」，还有更幽微、更持久的人生乐趣。不必把自己榨干，不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必在乎世界少了我会怎样，而是谨记:我要是少了我，还剩下什么呢？

想通了这一些，阿言在城镇里的生活好像都变得更惬意了。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后简单洗漱，没有化妆焦虑，整个人气色都好起来了。尽管没有约饭的饭搭子了，可是阿言学会了烘焙，做曲奇饼干，做黄油面包，甚至是油汪汪的肉包子也能手工制作了。

生活慢了下来，也安稳了下来。

阿言时时会在心里提醒自己:长沙有钞票，可小城有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