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在圈里发微信,说扎扎实实的到了中年了。扎扎实实,说得好,要点个赞。怎么理解,说不清楚,但就是觉得这词用的贴切,说到那种想说没说出来的感觉了。
老实说,乍一看这词,还是觉得有点悲壮,年华易逝,青春不再,好像再没啥梦可做了,就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围着孩子老人,柴米油盐的打发日子。人到中年,说老不老,说年轻肯定是不年轻了。
做梦是件美事。我儿子还小,送他上学的路上,就听嘴里嚯哈嚯哈的忙个不停,我说你干啥呢,他就不耐烦地说,别打搅我,我做白日梦呢。冯小刚说,我们年轻过,你们还没老过。虽然极不喜欢日本的动漫,除过一休,但是,还是理解孩子做梦的快乐,所以就尽量不打断他的自得其乐,直到学校门口才提醒他,白日梦可以醒了吧。
孔子说,四十不惑,我没感觉。相反,仍然有许多迷惑不解的事,而且感到无能为力。能做的就是,算了吧,就这样。放手了,反倒觉得踏实。就像朋友圈里说的,舍得才有所得。不是不惑,也不是看透,其实就是无能为力。很多时候,就觉得这样挺好,轻松!四十岁一过,轻松比强求好。
我年轻的时候有种特别不好的状态,大概就是二十来岁,老有种揪心的不安,比如在夏日的傍晚,夕阳将坠,霞光耀目,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在一个人走在街上就会纠缠盘绕,见到熟人或者回到家里就立刻恢复正常。慢慢的年岁渐长,经历的人事渐多,心态也走向平和,那种小虫子爬来爬去的焦灼才慢慢消失。这两年反倒喜欢一个人散步,很多时候,一个人走路,脑袋里都会天马行空,就像做梦一样。偶尔会灵光一闪,对某件事或者某件物或者某个人会有一个新鲜的理解,然后就极想抓住,再深入一些,很享受这种感觉。
自己琢磨,还是爱做梦,跟儿子做白日梦没啥区别,不过是做的梦不一样罢了。诸葛亮说,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看来,人生真的就是一场梦。诸葛亮是圣人,本事太大,看透一切,但还是与天数相争,最终斗不过,输了。我们是凡夫俗子,只能做世俗之梦,算是平庸生活的一点支撑。
有位从小长大的老朋友,我叫他追梦人,从小就给人风流倜傥的感觉。那时候我们在农村,大多数孩子冬天里都还穿家里缝制的黑布棉袄,人家穿的是却是花毛衣,让女孩子都羡慕,完全就是一个金童。后来到城里上中学,青春期荷尔蒙泛滥,也有才情,写诗,办报纸,全是手绘,弹吉他,自己写歌谱曲,吸引了多少女孩子的目光。写了一首诗,叫做“家是一只臭贝壳”,极大地刺激了女班主任老师的神经,站在讲台上张牙舞爪地数落。那时候社会简单,家里把孩子看的没现在这么重,基本上随着孩子发展。一首少年不羁的幼稚诗歌,竟然一语成谶,后来果然浪迹天涯,漂泊江湖。
去年冬天偶然相遇于祁连山脚下,外面吃饭也不去,就在宾馆里,弄两瓶酒,彻夜长谈。二十年闯荡,梦随风飘,大有沧海桑田,情不知所以的不堪,大醉。第二日驾车离去,一骑轻尘,再未谋面。如今依然天南漠北飘乎不定,电话也打得很少,只是在微信里看到一些行踪。
另有位政府的朋友,思维就是当官的模式,缜密,也实际,和他喝酒没什么乐趣,感觉约束,不轻松。我没事喜欢写写毛笔字,他就会冷冷地说,还是爱玩呀!真是一语道破,就像陈道明说的,奇技淫巧以悦妇孺。我自己也觉得真没什么用,纯粹就是闲的没事打发时间。照朋友的意思,到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二十来岁就是结婚生孩子,四十岁就该挣钱干事业。这两件事我都不占,虽然也没太觉得不如人,因为这世上大部分人和我一样,都是平庸之辈。我不是那种死牛犟板筋,非给自己找借口的人,人家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对。四十岁的男人,不管怎样,其实最想的还是做些事情,奔五而去,很快就老了。但是,绝大多数人没这样的机会,只能营营苟苟地谋个生活之外,也就顶多以奇技淫巧来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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