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瘾者

不得不第二次提笔写这个话题。

中午被一种一股脑挤出身体的力量惊醒，处于月经期的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太开心这搅人清梦的悸动，拿了片超薄走进卫生间。每次换卫生巾都是件不太有趣的事，因为看到的只是血、黑的红的。但是今天我看到了跟我小学六年级看到的一样东西——血块。准确的的说是脱落的一大块子宫内膜，因为没有受精，整个子宫内膜一点点随着经血全部被扔出来，显得很廉价、很孤独。

记得六年级我初潮的时候，比其他女生都早点，过早的成熟带给我的只是烦恼。因为怕同学们笑话，我只是守在厕所门口，等上课铃响了所有人都走了才慌忙进去换卫生巾，那速度连我自己都惊诧。该说到那个跟今天相似的血块了。有一次月经又来了，我晃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妈在洗衣服，突然的一股力量，暖暖的，我猛地弹起来，动作就像上课时候突然的一股暖流袭来。下意识的我像男孩子好奇自己的小鸡鸡一样拉开短裤，看到的是卫生棉上几小块暗红色碎片，这时候我妈进来了，对我大声呵斥：“你在干什么啊，跟傻瓜一样！”我只是对着她傻笑，妈，你快看。后来她只是告诉我有血块是身体不好的原因，所以血才会凝结成那种样子。但是现在完全不会这样了。因为我知道那只是破碎的子宫内膜。

现在的我已经被那一块红色吸引住了，那是如此大的一块，第一次出现在我23年的人生里，厚实的，像可以晃动的果冻，隔着卫生巾带着暖意。用余下白色的地方擦干净表面的血，我轻轻的触碰这块我身体里掉落的东西，果然很软很舒服，像婴儿的皮肤，如果以后不出意外，我也会生下有着滑滑嫩嫩肌肤的孩子。只是我的手上还是沾到了经血，带着铁锈味儿的血腥味，我知道因为血液里含铁。这一块直径3厘米宽两厘米的巨大“血块”是如此迷人，真的不愿意把它跟肮脏的卫生巾扔进垃圾桶，可是没办法，我也想用手机拍下来留念，可是这样震撼我的美存久了就是平凡了。

也许有人觉得我变态，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拿来说呢？但是对我而言这些发现是有意义的。就跟《地狱解剖》里针对月经的种种象征性动作一样，跟整个画面的白来说，白的墙、床单跟女人的身体，红的月经。性征被无限放大，让我对女性群体充满了好奇与惊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喜欢性学，也许是小时候无意发现家里的那本新婚夫妇手册，也许是偶然看到了李银河老师的博客，也许是大三有意无意开始偷偷找某种后缀.avi的视频看，也许是某次看到《沙漠玫瑰》这部纪录片而痛哭流涕。我对人体以及不同性别之间纯粹的身体动作与副产品如此入迷，以至于每每看到性学书籍都会记下来。这样的行为所带来的负罪感在我看过《女性瘾者》这部电影后全部释然了，就像晃动的树叶，那种愉悦随着清风摇曳、迷醉其中。

于是继续探索女性，从《世界的渊源：女人性器官的真相与神话》到《梦、性与饥渴：生物心理学的解读》，再到最近每次睡前都会阅读的《性学观止》。虽然在有男朋友以后母亲每每敏感提及女生自重自爱，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我了解的比她更多，比如西方的守贞是从什么时候，妇女解放运动又是何时，以及东方的种种内情。但是还是得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嗯嗯嗯的答应。因为长辈的关心不论有用与否都要给她们一个说法，这是结束唠叨最好的方法。似乎有点跑题了。

虽然我一直向周围的女生们推荐bbc的那部《A Girl's Guide to 21st Century Sex 》，可是没人真的会像我一样全部下载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直到周围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比如小学时候的某位女生去做人流了（她前一阵子嫁人了，当然嫁给了别人），最让我心疼的事发生在家门口，一天跟爸妈一起散步，先是在草堆里看到一堆暗红色的东西，接着是一滩血，我的专业让我对此很好奇，是打架还是斗殴？故意杀人？现场除了这些还有哪些痕迹。接着走又听到小猫一样的叫声，跟我妈走过去一看，一个不太容易被人发现的土堆里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小女婴。我当时就懵了，第一次现实看到刚出生的婴儿，那天刚下了雨，外面那么冷。后来的事就是打电话叫警察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果断神隐。这件事已经过去一年多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震撼，就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个女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去医院（对面就有医院），却要在野外生下孩子还会扔掉。不用我们的猜测，那些围观的流言蜚语也会演绎成不同版本。这件事让我更加关注女性。

古今中外都觉得女性是不洁的，其中的一些原因就是女性天生带有血腥味。但是造物者就是如此安排，甚至有研究说女性甚至比男性进化的更好，起码有分开的生殖器跟尿道，但是男性二者是一体的。不论优劣，《会饮篇》中讲过一个故事，说人以前都是球体，有四条胳膊四条腿两个面孔一对儿生殖器，后来宙斯为了控制人类就把人类劈成两半。但是被劈开的人会时常思念自己的另一半，所以人们互相追逐，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所以男性跟女性的安排是自然而然的，就是浑然一体的存在，构成这个世界。

虽然偶尔我还是会为自己的隐秘研究觉得紧张无措，但是每每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兴奋感只会让我在负罪感稍一减轻便投入新的热情。这样的研究在如今开放的中国仍然显得有限制，那些开房的小学校长、没有社会保护的卖淫女、同性爱，各种问题频发，但往往流于媒体的噱头，或是被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圣母圣人指指点点。性如果真的开始研究，便要摒弃道德判断，从人最本质的身体开始，去保护与发现。性的问题还是从其本身解决比较好，道德是嬗变的，古老的道德还要求把通奸的女人浸猪笼呢，但是这个时代不会再有了，可是有些地方还是有割礼。对性的摧残不断产生，旧的逝去，新的产生，性虐待、地窖里的性奴。我想，新的方向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