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开张
窜天猴的心愿了了，我们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他开车把我送到楼下，我的劳务费早在珠海的时候他就付了，比约定的还多了三千。我走下车，关上车门，慢慢向租住屋走去。突然，我想到了什么，转身向车跑去，敲了敲车窗。
窜天猴摇下车窗，有点疑惑地望着我。
你不觉得我们配合地挺默契吗？我笑着问道。
他点点头。
反正你现在没工作，我不咱们合伙干吧，开个专门帮人解决特殊问题的公司?
其实在窜天猴的心里，是不想离开H市的，这里有他和廖舒涵的一切回忆。
他点点头，事情就这样定了。
开张的事进展地很顺利，我跑到工商局搞了个营业执照，我们的公司大号为“仙猴计算机咨询公司”。我们在山高村又租了一个临街的铺面，就在一个网吧的隔壁。业务刚刚开展，不能铺张浪费，我依旧蹭着网吧的网线。
在我们公司的门口铁路一幅很俗气的对联，是我写的，我觉得原始的往往是最有效的。上联“心机重重算不过我”，下联“忧心忡忡不如找我”，横批“替您解忧”。
我和窜天猴分析了一下，我的优势在于智商，他的优势在于功夫，我们旗鼓相当。我的电脑，他的宝马都实物入股，业务收益按照四六分成，我拿小头，毕竟宝马车是我们公司的最大固定资产。
虽然我们号称计算机咨询公司，但是我们压根就没有想过做计算机相关业务，我们自己的定位就是香港电影里的私家侦探社。工商局估计管不到山高村这疙瘩来，即便来了，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也能忽悠过去。再大不了，我们就开车走人，这年头H市跑路的老板可是不少。
我们进行了积极的广告策划，山高村方圆五十公里的电线杆上都可以见到我们公司的宣传。
我们的第一位经过筛选的正式客户来得并不晚，在开业后的第二周就出现了。当时，我正端着我的工作餐——一碗康师傅泡面，泡沫横飞地再向一位普通话都听不大懂的当地阿婆耐心解释找回她丢的鸡需要高昂的咨询费，我看到了曲洋以后，马上答应第二天找回阿婆的鸡，然后接下了我们的第一单正式业务。
年青帅气，西装革履的曲洋是一家出版公司的老总，他最近怀疑他的老婆出轨于他的一位员工，希望我们收集他老婆出轨的证据。我觉得这是一笔轻松的生意，但是，贪婪的欲望作祟，我开价三万，一万作为定金先付。
话说出口，我就有点后悔，怕这个土豪被我吓跑了。谁知道曲洋很爽快地答应了，签下了合同。
曲洋离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隔壁的龙叔照相馆，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拿了他的一台单反相机，从刚收的一万块定金里抽出一百的扔给了他。我在学校的时候，上过免费的摄影培训班，懂一点摄影。我call了窜天猴，让他把车开过来，我们到明珠广场的二手摄影器材店租了个长焦镜头。
我们都太久没有做事了，所以工作积极性很高，租完镜头就来到了曲洋提供的地址踩点。曲洋的家在国贸，是一栋临街的独立别墅。别墅的对面，是一栋烂尾楼。我和窜天猴爬到上了烂尾楼，用相机观察别墅内的情况。
曲洋的老婆名叫谢心雨，是曲洋的大学同学，长得很漂亮，家庭条件也非常好，父亲是长三角某省的厅级干部。他们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主要由女方家出资，在H市办了一个三叶出版社。这个出版社主要由曲洋经营，谢心雨在来H市后很快就怀孕了，后面孩子出生了，就干脆成了全职太太，在家带孩子。
据曲洋自己说，徐威是他的老乡，是出版社的业务骨干。跟曲洋的私人关系比较好，目前是单身，所以曲洋经常带着徐威回家吃饭。近半年，曲洋感觉妻子与徐威的关系反常，但是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在烂尾楼上蹲了几个小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我们下楼吃了个饭，期间我给曲洋打了个电话。
我让曲洋把一个带摄像头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卧室，摄像头对着床的方向，把话筒的功能打开。借口出差，一周暂时不要回家。曲洋都答应下来了。我们吃完饭，又回到烂尾楼。看见曲洋回家，摆弄了电脑，又取了一些衣服放入了旅行箱，跟谢心雨说了几句话就出门了。
曲洋离开了两个小时后，一个男人到别墅按了门铃，看体貌特征，就是曲洋所说的有第三者嫌疑的徐威。徐威进门以后，谢心雨并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没有拉上窗帘，也没有把徐威领进卧室，两人只是喝着东西说话，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徐威离开了。
我和窜天猴商量，今天没有继续蹲守的必要了。
生意开张，第一笔收入不菲，我们应该出去嗨皮一下。考虑到勤俭节约，我们只是开着宝马车四处看了一下夜景。等我们走到东海岸的时候，可能是我老爸茶喝得太多，尿急，我让窜天猴把车停在希尔顿酒店，我下车去酒店上厕所。
我路过停车场的时候，偶然发现曲洋的奔驰GLK也在。
上完洗手间，好奇心驱使下，我让窜天猴拿上那本假警官证，去酒店前台查查曲洋是否住在这个酒店。
过了一会，窜天猴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说酒店单凭警官证不给查客人登记信息，必须要有函。
我一听来劲了，蹲守的疲惫不知去哪里了，让窜天猴马上回家，我又伪造了一份公安局要求酒店配合调查的公函，盖上了公安厅的萝卜章，让窜天猴穿上原来酒店工作时的西装，又返回了希尔顿。
这回酒店果然给窜天猴看了住宿登记，曲洋入住的是1402房间。我跑到14楼，找到打扫卫生的阿姨，拿给她五十块钱，让她找借口敲开1402房间的门，看看里面有几个人。
阿姨回头告诉我，里面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这样就很有意思了，我笑着自言自语道。
窜天猴不解，这怎么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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