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蒜南窗下

那日看到同学在朋友圈煞有其事地发 "冬季在室内养大蒜，不仅可以驱虫，还是最精致盆栽",并雄心勃勃说要试试。不由笑了，我回他"我每年都在花盆种，很简单，相信植物的生命力，但没收获过最后提到的蒜头"。他一本正经照本宣科说得种八个月。我差点笑抽。现在都市人真真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十月过后，家里买来做调料用的大蒜头就开始隔着或紫红或洁白的大蒜衣拱起一粒一粒的芽，虽然没有破衣而出，却在包衣外可以清楚看到鼓在那里的小凸起。这个时候我就会把家里的大蒜头都分拣一下，把蒜瓣从团团围着的小柱子上掰下来，审视下有小凸起的装在一个小筐里。“兄弟七八个，围着柱子坐，只要一分开，衣服就扯破。”掰蒜时不由自主就想起小时候大人让我们猜的谜语。等分好了，端着小筐，到阳台上。找一只闲置的花盆，我家的是夏季清理颓败的花花草草空出来的，泥土还在。先松土，土松好之后，用小铲子拨出沟槽，把大蒜瓣一瓣瓣摁进土里，再把槽边高出的土盖过来。我喜欢在圆形花盆里做同心圆状划沟，一瓣瓣间隔等距离栽下去。种蒜时我会有意不戴手套，喜欢皮肤和泥土接触的感觉，会让人想起小时候玩泥巴，亲切又好奇。接着浇水，第一次一定要浇足。然后让种好蒜的花盆待在朝南阳台的窗台上就大功告成啦。
接下来是充满希望的等待。因为种下去的蒜瓣都是孕育着米粒样小芽的，所以估计不过两三天，便会发现花盆表面的土便顶起来了，接着有绿色的小苗破土而出。刚出土的小芽，像极了小鸟的嘴，略略有点勾，向着阳光和空气探着。几乎是日日都可以看到蒜苗的变化，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在小花盆里恣意盛放着盎然的绿。一盆新蒜俨然是一盆绿植，在吊兰、长寿花旁毫不逊色。
充足的阳光，可以让大蒜苗茁壮生长。隔几天浇些淘米水，就足够大蒜苗所需的养分。在南窗下，在阳光里，总能够感觉到大蒜苗在欢快地往上窜。
等大蒜苗长到十厘米左右，我会在煨好排骨萝卜汤后，带把剪刀，跑到阳台，齐根剪下五六根蒜苗，咔嚓声中，大蒜特有的清香弥漫开来，特别好闻。回到厨房自来水冲一下，在砧板上用刀切成细细的蒜花。一大把洒到汤上，排骨萝卜衬着碧绿的叶片，特别漂亮，汤因为有了蒜叶的清香，也分外诱人。
江南人爱蒜叶胜过葱花，下碗馄饨、下碗面，也喜欢洒些切碎的蒜叶，又好看，又好吃。我总觉的蒜叶是香，葱花是荤。因而，我极爱在汤啊、鱼啊起锅前洒上青翠的蒜叶，那一把蒜叶绝对提鲜增香。

其实花盆种蒜是受爸妈的影响。每年家里的大蒜头开始发芽时，妈妈总是嘱咐爸爸去栽起来，说到时候烧菜的香头就有了。现在开始自己居家过日子，看到蒜瓣发芽，便不自觉地照着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