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己很想忘记这样的一次经历。前些日子,自己很喜欢的一位作家——今淇,她在微信平台开展了一个小活动,讲述一件记忆很深刻或是感触很深的事情。那时,我还沉浸在考研接触的暂时解放的巨大欢喜之中。本想讲述考研过程中的悲苦辛酸,但又一想,前年回家的转车途中的惊险经历其实才是让我倍有感触的事情。确切的说,大概是我22年以来的人生中的一次劫难。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堂考试在重庆不太冷的冬天落下帷幕。翌日,我便风尘仆仆的踏上回家的归途。学校离我家并没有直达的火车,我需要在一个离我家3小时车程的城市转车。一大早我就出发了,火车没有晚点,下午五点我准时到达中转城市。在这段路途中,我已经开始设想我晚上到家时,桌上摆着的面皮菜豆腐(家乡特色小吃),这期间我多少次咽下口水。拖着行李箱下车,我脑海中还牵挂着晚上的美食,行李很重,但步伐都似乎轻盈了许多。就在离出站口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胸口蓦地被揪住一般的疼起来,时不时的剧痛,像是胸骨插进了心脏。我顿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身板都挺不直,无法直立行走了似的。我以为只是岔气了,就靠在墙边歇了歇,然后继续拖着箱子出了站。
出站口离进站口隔着一段距离,我只能缓缓地走着,一使劲仿佛骨头插得更深了。就这样,我拖着身子和箱子来到进站口,一瞬间像是呼吸不了,胸口剧痛到极点,瘫倒在安检口。我倒在箱子上,因为呼吸不顺畅,我艰难地向眼前的安检人员求助,希望让他帮我拨打一下120。而让我诧异的是,他像是没有看见我这个人似的,根本没有理会。当时,我一下懵了,情绪有些激动,而胸口也愈发疼痛。北方的冬天不像重庆那般温柔,但此刻的寒冷,不仅仅是天气的缘故。我一瞬间有些想哭,我就那么瘫坐在地上,缓了几分钟,艰难起身拉着行李来到候车室。我坐在凳子上,拨通了我妈的电话,我近乎哭着对我妈说,我胸口很疼,走不动了,我寻求车站工作人员也没人理会。估计我妈也没听清我说什么,妈妈很焦急的说她马上联系一下亲戚。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自己会就这么没了。不一会儿,值班的工作人员就找到了我,我情绪很激动,整个人躺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也觉得空气依然很稀薄,有要昏厥过去的趋势。记忆中,一个大姐拉着我的手,使劲用指甲按我手心,对旁边一位大哥说,怕是心脏病,我艰难摆摆头。小伙子,你别激动,放松,呼吸就会好点。这样的话语一直围绕在我耳边。之后又过来一个大哥说,快,120到门口了,搭把手把小伙子抬过去。我就这样被送上救护车,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被抬上救护车,胸口的疼痛多少让我有些麻痹了,我就觉得周围的声音很嘈杂,我也说不出来话。所幸车站附近就有一家铁路医院,躺在车上的时候,一位年长的大哥一直握着我的手,还一直很大声问我能否听见他说话。到了医院,大哥就背着我去做检查。检查结果是突发性气胸,左肺气胸面积很大,几乎失去呼吸功能,需要马上手术插管。因为我家长还在几百公里外的家里,而气胸比较严重,不可能等我家长赶过来再做手术。我在这位大哥的陪同下完成了手术,管子插进我左侧胸口的时候,我忍不住流了眼泪。当然不是因为疼,毕竟打了局麻,百感交集,我只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左胸插着管子,下面连着一个水罐子,右手输着液体,整个平平躺在病床上,不敢动,一动就感觉管子杵着心头肉一般。那位大哥一直守在床前,偶尔拿棉签沾点水涂涂我的嘴唇。期间,虽然处于昏昏的状态,我还是听到大哥家人打来的电话,大哥就说等小伙子家人来了我就回去。大哥其实早就下班了,因为我这突发状况,也就只能守在这里。
爸妈赶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大哥和我爸妈交代好就离开了。妈妈看着我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也跟着流起了眼泪,也只能静静地流着眼泪,整个人动弹不得。旁边因为感冒发烧送来的一个小妹妹,看到我哭,对我说,哥哥,你别哭了,我这里有糖给你吃。我一下没忍住,眼泪哗哗的流。管子插着很难受,根本无法入睡,爸妈也就这样陪我我熬了一夜。凌晨的时候,我有些想上厕所,但我一直没说,因为知道自己没法下床,就想的忍着,爸爸看出来了,就让妈妈先出去,找来一个盆子,帮我解开裤子。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残废,连上厕所都要别人帮忙,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来,很难受,也只能流泪,枕头都湿了。熬过了这一夜,拍了片子,左胸气胸有所好转,第二天我就转回家乡的医院继续治疗。大概住了一个月,期间陆续放假回来的同学朋友一一过来看望我,陪我聊天,让我可以好好度过住院的日子。
今天在这里讲述了我的这次小劫难,也许是想说些什么,但却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有心寒的地方,也有让人温暖的地方。时值春节,我却讲述了这么一个有点伤感的故事,真是不应景。最后希望大家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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