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风景
如果你问我,我是否快乐,我会说,我不快乐。
——佩索阿 《不安之书·悲伤的间奏》
我把生活想象成什么样子,它就是什么样子。是清晨是傍晚,是一片薄纱,偏蓝调的绿,笼罩着目光所及之处,栏杆,身体舒服的倚在上面,两个人,不见正脸,只是背影,悠远而亲切。
我是观看者,参与不到他们的世界,他们离我是远的,只属于他们的一份心意相通,于他人有疏离感。他们所处的这个空间实际上不是这个色调,通过我的双眼感受,确是如此。
他们之间的这份心意相通,于无言处感知。是很美妙的,这样静静地处着,说这些轻言细语,令人欢愉的俏皮话。我的心开始跳动,窗外是朦胧的,大雾弥漫,一团团的白涌动在世间,试图给行人染上一点颜色,却是遮住了他们的双眼。
应该是冬日里,这些应该在冬日里出现,方显的恰到好处。我用耳朵去聆听这嘈杂的声音,这嘈杂变得活泼灵动。迷茫的不知所措的行于大道上,不知觉间就撞上了谁,她也是如此,懵懵的,雾下,脸是白白的,或许带着急匆匆赶路的晕红,终于开了口,在陌生的环境中说了话,我与这个地方产生了联系。也许这一场撞见就是一次邂逅。
如果你问我,我是否快乐,我会说,我不快乐。
如果你问我,我是否快乐,我会说,我快乐。
我拥有令我快乐的朋友,我把心事写在纸上,飞扬的字体代表着我的情绪,一个字一个字的,我要把它们都寄出去,寄往远方,它们也要旅行,去山川大地,见识不一样的风采,感受细微的变化。昨天是她的生日,她让我给她写生日祝福语。我写她回。我们和而不同,都有长期坚持的目标。这是妙不可言的。
我没有去详加了解佩索阿这个人,我只想读他的字,字里行间的风采是对他最好的描述。佩索阿让我觉得他是以一种沉入梦境中的双眸去欣赏这个世界的,每一个景致,都带着独具一格的色调,这份色调别人是调配不出来的,及其复杂及其绚烂。
是阿切(切尸红人魔)的两幅画。
暖橙的氛围,蓝色的背景,一个冷清的青年男子,面朝阳光,宁静的脸庞,闭着眼睛,拿着水杯正在喝水。
一个少年,背靠着星辰大海,昏黄的街,店铺紧闭,街头空荡,靠着卷帘门,曲着身子站着。
画的是他们静止的时刻,甚至能从这氛围中感受到无助,但是却有一种魔力,我感受到了其中热烈的冷清,如第一幅画中,那个冷清的少年在热烈的喝水。恰是这样,在这寂静的背后,看到了海浪翻过,席卷而来。
少年,当体验最平静的海和最狂热的风。
我欣赏那些拥有海和风的心灵。人的身上有着亦静亦动的美感,我觉得是有灵性的,他们自由且自制,理智且机制。一次采风,是在清晨出发,四点起床,四点多时坐上大巴,十二个小时的路程一路前行,看着从大自然从灰青色一点点的变暖再逐渐暗淡,这漫长时光。很少很少会在四点多起床就来到户外,惊喜的发现,当阳光还未普照大地,万物已经清醒,一株草一片云,都是默默的悄无声息的在做自己事情,没有沉睡,这时沉睡的只是人们,而人们只是觉得此刻应当沉睡,并习以为常。没有被阳光照耀附加另外一层色彩的世界,身处其间,平和,简单,愉悦。
在简单质朴的氛围里,思绪万千,会觉得自己十分清醒。这些思绪都是前所未有的,是清醒的嘉奖,而不是日常琐碎的烦恼,令人疲惫的人际关系,无厘头的笑话。
真诚的畅所欲言是直面灵魂。不是《春雪》里清显与友人的相处中的对话语如心理学家般的考证,也不是《默读》中费渡做心理治疗时的内心的隐藏。佩索阿自我面对自我,不甘,抑郁,懊悔尽情地写下来,有人说这是对生活的总结,有人说这是可怕的自我反思,都是,也是一个人自我疗伤的过程。
翻阅《美丽新世界》时,直入眼帘的是这么一段话:所有道德专家都会同意,长期的自责悔恨,是最令人讨厌的情绪。如果你曾经做错事,就痛改前非,尽你所能加以补偿,不要埋头想你做的错事。在粪堆里打滚,并不是洗涤自己的最佳方法。
一个人的心被感知与情绪充盈时,容易产生伤害,情绪具有极其锋利的棱角,可以轻易的刺伤我们,剃刀锋利,越之不易。自我的疗伤就变的尤为重要。
我们去感知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时,不能过度沉浸其中,这世间可没有几个太宰治和佩索阿。当然这个世界上也并没有几个能够像他们那样具有无穷无尽的感知力去用情绪体会自然。多的是满口胡言的牢骚与自作多情虚伪的话。
看到了什么,怎么想的,记录下来,成就了一本厚厚的《不安之书》,里面没有一点点世俗的杂音,只是作者佩索阿的感觉的表达。他把感知作为生活的必要,去体会五彩纷呈的时间,每一秒每一刻都是别具一格,有它自己的情绪,情绪是有色彩的,这些情绪装饰了他的生活。使他和他的书,妙不可言。
(书籍名为。费尔南多·佩索阿 《不安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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