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碰头会
库房里很亮,四周灰白墙面配合着太阳将场地染上一层柔和的乳白,中间六根水泥方形柱子,倒很适合搞后现代风格的舞台剧。
空旷的场地西侧是Auther准备的项目场地。只见Cobb站在中间,身后是操作台,手侧一个白板挡住了部分阳光。Cor、Saito、Auther、Mike、Suha依次围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圈,面对着Cobb。除了Cor和Suha上下打量着这一圈围坐的“队友”,其他人的似乎已经相互认识了。
Saito端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胳膊肘顶在大腿面上。看起来有点傲慢,细长身材,单眼皮,上唇下巴留着一圈修剪整齐的胡子。至少有一米九高。一身咖色细格的西装,做工考究,穿着得体。
Mike很英俊,看着像美国人。上唇有精致的胡须,配合略方的嘴,总是挂着若言若现的玩世不恭。只见他一只腿翘起架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一条胳膊撑在椅背上托着斜倚着的脑袋,支在地上的一条长腿都快伸到场地中间了,也是委屈了他坐这么小一把晃晃悠悠的椅子。他高大的身材完全遮住了简易座椅的靠背,四根细细的凳腿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
Auther总是那么阴郁,他双手微合放松地置于身前,双腿着地撑起椅子的前腿,椅座和椅背组成一个对勾,支撑他的身体。他找到了完美、舒服的平衡。
Suha穿着灰蓝色的长衫,灯笼裤,露指拖鞋。像是印度之类的东方人。黑色卷发,身上还有一股类似植物的味道。
Cobb还是那件咖色短马甲,里穿黑色衬衫,袖子随意卷到肘处,露出有力粗壮的小臂。他显然没有刮胡子,胡茬恣意在嘴的周围延伸至脖子喉结、两颊的地方生长,眼睛里有红血丝,有点疲惫。
“大家认识一下。这是Cor,造梦师;Saito。Auther大家都认识了。Mike,伪装者。Suha药剂师。”随着Cobb的介绍,大家简单交换眼神,算是打招呼。
Cobb指着白板上的三张照片开始做项目说明。
Cobb指向第一张:“这是Fisher,我们的乘客。Cor的梦境做好后,我们按Mike的设计向他植入想法。Cor需要根据方案构建三层梦境。Auther,你帮她一下。”Auther微微点了一下头,看向Cor。她有点不知所措,正直直地看向自己。Auther向Cor微微一笑,Cor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礼貌地回了一个挑起嘴角的蹩脚笑容。
“计划方面Mike还需要做些现场调研。”Cobb看向Saito。
Cobb和Mike在飞机上讨论设计了项目方案,只剩项目种三位人物的情感、性格、行驶习惯方面需要进一步了解。这需要花些功夫。而且,Mike作为伪装者必须亲自接触被伪装的对象Bob、植入对象Fisheries,捕捉他们细微的特点和习惯。Mike就像个隐匿的天才演员,能快速复制模仿对象的行事风格,甚至思维方式。人就是各有所长的不是么。Mike在这方面就是顶尖高手。
Mike正饶有兴致地看向Saito。Saito答道:“没问题。”
Cobb指着第二张照片,接着说:“这位是老Tinto,Fisher的父亲,现在医院靠仪器续命。“医院的场景里因该是最深层隐匿的安全空间,那里可以作为Fisher深层想法存放的地方。”Cobb看向Cor,“这里原本也有一个保险箱。“Cor也回忆起那天Cobb给他培训时说到,在梦境里,要设计潜意识觉得最安全的地方,例如警局、银行、保险柜之类的地方。作为乘客潜意识存放秘密想法的地方。Cor向Cobb微笑着点头。
Cobb指向第三张“这是Bob。梦境里的Bob是Mike扮演的。但是我们需要在刚进入Fisher潜意识时,让真的Fisher暂时消失,这样Mike才能上场。“Cobb看向Auther。
Auther答道:“明白。”他能感觉到左侧Mike正挑衅地看着他。Auther假装没看见,不做理会。
Cobb知道这两个不同风格的人向来相互看不上。不过,干起活儿来都不含糊。也就全当没看见。
Cobb低头对身侧的Suha说:“Suha,三层梦境的药量要准确无误。七个人入梦,每层的唤醒时点和暗号设计好了么?”
Suha站起身,说“药量这两天要根据大家身体代谢调整。唤醒还是用音乐和‘kick’。”
“Kick?”Cor记得在梦境中死亡就可以返回现实。不过那太痛苦了,和真死一次也没什么区别,原来还有唤醒方式。唤醒方面还没有给她做过培训。
“我们用约定好的音乐作为召唤,在沉睡者听到音乐时,就会苏醒,中止下一层的自己的梦境。多层嵌套的梦境就要逐层返回了。如果梦境中死去,即便上一层没有给出信号,也会自动终止梦境返回到上一层。“Suha看得出Cor是个新手,一方面不明白为什么将这么复杂的任务交给这么个小女生,另一方面也不由自主将担心,所以表现地絮絮叨叨、教导有加。
Cor倒是很感谢Suha细致的解答,认真听着。
Suha接着说:“Kick就是……“
Mike抢过话来说,“Kick就是这样……“他顺势将右腿从左侧大腿上拿下,头也没转就在Auther身下的座椅上轻轻一踢……只见Auther压在两个椅腿儿上的身体失了平衡,向后倒去。Auther条件反射地两腿交换后退,跨过倒地的凳子支撑住后仰的身体,连退了三四步才站定。Auther走到Mike身侧,恶狠狠地看着Mike。Mike强忍住笑,看着Cor说:”这…就是Kick。“
表情一本正经的Auther被捉弄,满脸愠怒,生气的样子有些滑稽。Auther有点尴尬,他不善于玩笑,这种时候发怒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于是拉起倒地的椅子原位坐定。大家生疏的气氛反而一下子因此荡然无存,放松了许多。
Suha接着说:“当沉睡者身体猛然坠落,就会从梦境惊醒。”
Cor向Suha点点头,回了Auther和Mike一个微笑,心想这两个男人挺有意思。
第一次讨论会就这样结束了。大家各自明确了任务,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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