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故乡在里下河,著名水乡华港镇。幼时的记忆中,总浮动着那一抹波光鳞鳞。伴着阵阵鸡鸣与袅袅炊烟,人们开始一天的劳作。
水乡的早晨是宁静的,荇藻在晨雾笼罩里,咕咕冒着细泡。杨柳低垂,依依水面。像青女长袖,佩玉琳鸾,翩翩起舞,在河面划出道道浅痕。那一叶扁舟,在农家手中如同孩童玩具。挽起的裤角向下一沉,青篙带起圈圈水晕。轻舟似箭,划向河心。只见船头游鱼乱飞,水波荡漾。不远的船后,绿萍聚拢,平如镜面。
水乡有一座老桥,名曰“凤凰桥”。据说桥东有一土墩,不论水涨潮落皆浮于水上。儿时我曾经深潜,还用脚尖触碰过墩顶。古时曾见有凤凰落于墩上,故名“凤凰墩”。有裴姓兄弟聚于村中耕种,路人后称此村为“裴舍村”。村中阡陌交通,土地肥沃。加上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裴姓弟兄几年之中,便“鹅鸭水中成趟,牛马岸上成群”。村前砌有风车磨坊,村中盖起连进青砖瓦房。村后窝棚成片,六畜兴旺。有一年旱灾,四野干涸,草木枯萎。唯独此村,绿水环绕,草木俊秀。一日劳作归来,船行河东。兄弟二人,见河中有一青墩。青墩之上立有一只五色凤凰,“赤羽玉爪,碧眼金啄”。“声叫如昆山玉碎,羽动似芙蓉泣香”。“金顶祥瑞浮动,饮啄桐子半含”。兄弟二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敢吱声,敢忙吓退。归来后二人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二人密谋曰:“若能捉此神物,供献皇上。岂不能封妻荫子,世袭官爵?”。
次日清晨,准备就绪。弟兄二人划舟进墩,隐藏于草木之中。只见那凤凰“九天刚落下,单爪才支伸”。兄弟便扑网罩汕,凤凰一爪挣扎,带网欲飞。老大一见不妙,随手一锹。锹落爪下,凤凰泣血凌空。顿时石破天惊,鱼跳鲛舞。“东海泛波如江娥啼竹,惊涛起浪似素女哀愁”。不久之后,洪水茫茫,巨浪滔滔。

也不知过后多少年,正值洪武初年,迁徙赶散。我辈先祖从苏州阊门,落户此村。经过几辈辛劳,小村又恢复往日繁华。因我祖姓龚,群居此村。路人欲称此村为“龚家村”。先祖们为了让后世子孙,铭记这段历史。告诫后人,要知恩图报,切莫干伤天害理之事。只有凭靠辛勤劳作,才能发家致富,故还用旧称“裴舍村”。又在河东搭建一木桥,上面雕刻“丹凤朝阳”。让行此桥上路人,敬天畏地,莫生歹意。只有心怀感恩,辛勤耕耘,才能有所收获!

可惜一九四一年二月,日寇侵占泰州。下乡,四处征粮。日军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因木桥横卧水面之上,阻挡水路。日伪黔驴技穷,气急败坏之下。竟直用汽艇横冲直撞,毁断木桥。油笛一鸣,扬长而去。没过几年,好景不长。一九四五年八月,日伪兵败龟缩。寇首南部襄吉纳城投降,只历时四年半。正应了那句古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昔日旧桥,如今筑为崭新的水泥凤凰桥。如长虹卧波,贯通南北。村民们在习主席的带领之下,在中央的惠民政策引导之下,古村历经风雨之后,迸发勃勃生机!处处人丁兴旺,家家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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